里正敲了敲齐一鸣的碗子,“小子,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娶到这样能干的媳妇?”语气颇有妒忌的意味。
齐一鸣若是以前听见这话,只怕会不屑一顾。此刻他却粲然一笑,“老天爷偏爱我,没法子。”
很是得意,也很欠扁。
里正的二儿子齐志峰有些幽怨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主要是他娘亲相儿媳的眼光特准,又舍得花钱。哪里像咱们这般,只用一担谷子便换来了一媳妇,便宜没好货……”
尾音拖得老长。
里正怎会不懂儿子的想法?
他读过两年书,自小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有能娶富家千金的能耐,眼下是怨他这个当爹的当初给他娶媳妇太草率了呗。
顿时狠狠地一筷子就敲到了脑门上,“混账东西,人跟人能比吗?你怎的不跟鸣小子比?你媳妇给你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你竟敢嫌弃她?”
“爹,不带你这么挑拨离间的,我几时说嫌弃媳妇了……”齐志峰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顿感不妙,扭头一看,妻子曾氏正抱着孩子,站在自己身后。
齐志峰一个头两个头,话也结巴了,“媳妇,你听我说,我并无嫌弃你之意……”
曾氏当年是随着父母逃荒至此落脚的。
虽说将户籍转了过来,可由于是外乡人,村里分给他们的田地不多,连温饱都做不到。
里正便做主,多给了他们两块坡地,能种些苞谷、大豆去卖,是以曾父无比的感激,将女儿嫁了过来,聘礼只要了一担谷子。
此事一度成为村里的美谈。
为此,曾氏感觉到自卑,在妯娌里也抬不起头来。
此时,听见齐志峰又提起,她也不说话,把孩子往他怀里一放,转身就出去了。
“媳妇……”都好几年的夫妻了,齐志峰从没见过曾氏这般疏离的模样,顿时有些慌,抱着孩子就追出去了。
里正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小子,让你敢说老子的不是?跟老子斗,你还嫩着点。”
说着若无其事地与齐一鸣喝酒,一旁的大儿子不住地扒饭,大气不敢出。
齐一鸣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着边痕面不改色便将儿子收拾了。
……
饭毕,歇了一阵,何苗婆媳便借了里正家的厨房,杀了鸡,再整只放锅里,与两刀猪肉煮熟,而后放入一早准备好的藤萝里,挑去拜祖了。
村里的小路荒凉又多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