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错,劳拉,”他说,“是的,对你不错……”
鲍多克再度陷入沉思,用手敲着下巴。
身为历史学家,鲍多克总是思索过去,又因无法预见未来而深感懊恼。此刻便是其一。
他看着劳拉和咯咯发笑的雪莉,眉头拧成一团。“她们再过十年、二十年、二十五年后会在哪里?”他心想,“而我,又会在何处?”
答案很快出现了。
“在土堆里,”鲍多克告诉自己,“在土堆下了。”
他知道自己终归一死,却还是很难相信,就像任何其他身体硬朗的人都不会相信。
未来是种黑暗而神秘的实体!二十多年之间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有另一场战争?(不太可能!)新的疫疾?也许人们会把机械翅膀绑在身上,像谪降凡间的天使在街上飞游!火星之旅?依赖瓶中的小药丸维生,不再吃牛排和新鲜豌豆!
“您在想什么?”劳拉问。
“未来。”
“您是指明天吗?”
“比明天还远的未来,你应该会读书了吧,小劳拉?”
“当然。”劳拉惊讶地说,“我快看完全套《杜立德医生》,还有《小熊维尼》和……”
“细节就省了吧。”鲍多克说,“你书怎么读?从头读到尾吗?”
“是呀,您不是这样看书的吗?”
“不是。”鲍多克说,“我会先看开章,知道约略内容后就直接跳到结尾,看作者如何下结论、想证实什么。然后,然后才回头看作者如何导出结果、做出结论。这样更有意思。”
劳拉十分好奇,但似乎并不赞同。
“我想,作者应该不希望读者那样读他的作品。”她说。
“当然。”
“我觉得您应该按作者的意思去看书。”
“啊,”鲍多克说,“可是你忘啦,人家说好酒沉瓮底,精彩的才在后头。读者也有他的权利,作者依他喜欢的方式随心所欲创作,玩弄文字于股掌间。读者大可亦按他要的方式去阅读,作者根本无从拦阻。”
“怎被您讲得跟打架一样。”劳拉说。
“我喜欢格斗,”鲍多克表示,“我们都太拘泥于时间了,年代的排序根本不重要,若站在永恒的观点,便能跳脱时间了,可是没有人以永恒的观点去考量。”
劳拉已将注意力从鲍多克身上转开了,她想的不是永恒,而是雪莉。
鲍多克看到劳拉深情专注的模样,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