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不过是母亲谢老夫人。”
又曲起食指:“下头便是妹妹谢萱,除此之外便没有——”
话说到此处,亦泠眉心陡然一跳,怔然抬眼。
刀雨的目光也端然落于亦泠身上,答案呼之欲出。
亦泠抬手指着自己鼻尖。
“难不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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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大醮变成一场飞灾横祸,再也没有继续举行的必要。
圣上与太后的身体堪忧,皇后赶紧安排回宫,让谢衡之押送大皇子紧随其后,其他宗室百官自行下山。
这座大罗山好似一夜之间,只剩枯枝败叶了。
亦泠坐在回程的马车里,比来时更加寡言少语。
看着她这般模样,锦葵和曹嬷嬷挤在对面动都不敢动。
车厢里如此静谧,亦泠更抑制不住自己的遐思,耳边总萦绕着刀雨的话。
其实她并未透露太多,只是言简意赅说了一句“当日西山落水的元凶是大皇子”,剩下的不用挑明,亦泠也能琢磨出个大概。
钰安公主是皇后所出,太子的同胞妹妹。若亦泠死在她手里,谢衡之与东宫即便不决裂,也免不了生出嫌隙。
亦泠原以为是亦昀被钰安公主暗中利用,没想到真正的黄雀是大皇子。
更没想到,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已经陷入了大皇子与东宫的争权夺利中,险些被人当作了垫脚石。
原来谢衡之那日所说会给她一个交代并不是随口安抚。
想到这些,亦泠也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旁的,心跳久久无法平息。
活了这么些年,她从未被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庇护过。
即便是她的亲生父母也会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放弃她,更遑论为了她去报复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
就像一个习惯了孤身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忽然有了一个烧着熊熊篝火的容身之处。
只是这篝火的源头,又十分灼烫。
闭眼冷静了一会儿,亦泠忽然打开马车轩窗,让凛冽冷风刮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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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车马行至上京城中,便分道扬镳。
皇家銮舆与谢衡之所乘马车有条不紊地驾向皇宫,谢府的马车则拐向了另一道。
谢老夫人多少年没经受过这种折腾了,一下了马车便直呼腰酸背痛,连忙回了慈心堂休息。
亦泠的动作要慢些,已经踏进谢府许久,才惊觉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