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心稍稍落定,捧起了琴。
「我去练琴了,母亲该等急了。」
他起身,替我捻去发间的落花,轻轻「嗯」了声。
周衍身上的香比梨花的好闻,我有些不自在。
等我踏过长廊走到尽头时,鬼使神差地回头望,白衣金冠的青年站在梨花树下目送我,我竟无端心悸了一下,很快地转回头去。
我抱了琴到母亲院子里的时候,才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母亲和玉夫人都在。桌上有些画卷还未收起,竟然是清一色的公子画像。我急急地撇开眼去,羞得满脸通红。是了,若是和谢宴戈的婚事没断,我现下应该专心缝制嫁衣待嫁了。
母亲和玉夫人把我唤到跟前,玉夫人半开玩笑地问我:「阿琇,幼宜办的春日宴上可有遇见什么好看的郎君?」我半是羞恼,却记起周衍在桃枝下微笑的模样,到底还是摇了
摇头。
「不曾。」
玉夫人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母亲指了指搁置在桌上的一拢画卷,因禀避了左右缘故,说得
直白:「这些都是我与你姑母一同挑选的好儿郎,你且看看有
无中意的。」
说完母亲到底不平,冷笑道:「若不是那个谢家那个混账东
西,我们姜家的姑娘又怎么会平白污了名声?他倒好,春风得
意马蹄疾。」
我垂下眼,翻那些画卷。
第一幅翻开,正是国公家的次子,样貌尚可,品行尚可,是既
不占长亦不占嫡,无法承爵。
第二幅翻开,书香世家柳家的长子,生得倒好,可惜画下头的
小字写了,房中居然已有两房妾室。
我一目目地见过去,却都是这种以前万万够不到和姜家议亲门
槛的公子。我不再看,一转头发现母亲已经红了眼眶。
我在母亲跟前跪下,只难受地说道:「是阿琇给姜家蒙羞
了。」
玉夫人叹息着摇头。
母亲摸着我头说:「你心里何尝不难受呢?可怜我姜家的女儿出落得如此动人,平白叫人泼上一层墨。」
其实在我十四岁议亲的时候也曾有如此光景。
那时玉夫人和母亲翻阅着如山卷宗,有意结亲的人家甚至亲自送来画卷。母亲和玉夫人探寻了半日,母亲说:「城西王家嫡长子模样清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