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想贪,只是不敢贪而已。”
藏师母忙道:“不说这些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吃饭期间,鲍雪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突然说道:“前两天小提琴大师帕尔曼在音乐厅演奏,你们去听了吗?”
藏院长笑道:“我们这几个人里,恐怕只有你是他的知音了。”
鲍雪感慨道:“他的风格是有强烈的倾诉力,同时又让音符自由流淌,仿佛从内心里涌出的清泉。不过我迷上他,还是因为他温暖和如丝绒般柔美的音质,也许是因为他四岁就得了小儿麻痹症,从此落下了终身残疾的缘故吧,他的音乐里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东西,永远都不嚣张,不堂皇。就像他了解你的往事,深知你的遭遇,懂得你的内心一样,他的演奏相当松弛,却让你有至深的感动。”
鲍雪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旁若无人会让人有一点小小的担心。
谢怀朴对藏院长说道:“她每天都要听这个什么曼的音乐,一遍一遍放他的原声碟,放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老实说我听得都快吐了。”
鲍雪突然目光如炬道:“那是因为你听不懂。”
怀朴笑道:“跟你相比,我当然是外行了。”
伊扎克·帕尔曼的《一封信》是鲍雪百听不厌的专辑,她热爱音乐的苍劲有力,深刻纯熟,有时,鲍雪会跟随演奏不间断的喃喃自语。
鲍雪又谈了好长时间的音乐、小提琴、帕尔曼,其他人也像约好了一样,没有人打断她,甚至希望她聊一些远离生活现实的话题,或许是缓解内心焦虑的一种办法。
藏师母心想,幸好还有音乐与鲍雪相伴,否则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借以抚慰她的那颗长满荒草的心。
饭后,藏院长突然提议:“两位夫人,我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大型商场,不如你们去逛逛,我跟怀朴在那里的咖啡厅等你们。”
藏师母诧异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一向不逛商场的,今天倒很体贴呢。”
新开的商场还是颇为豪华的,有七层那么高,中间偌大的一块空地是通透的,空中飘浮着无数个七彩气球,所有的专卖店都是出尽百宝,招贴林立,尽可能地把客人揽入自己的怀抱。鲍雪和藏师母很快就消失在人流里。
二楼的咖啡厅,基本是抽烟或者喝各种饮料的男士,藏院长和谢怀朴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来,要了两杯卡布基诺咖啡,隔着一层起泡的鲜奶,怀朴少少的抿了一口,不仅被它的浓苦香醇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