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对自己的母亲万般放心不下，但在老太太的以死相逼下，江远还是一狠心，一咬牙，转身紧跟着张曼的背影跑了去。
而张曼虽然情绪上有些崩溃，实在难以自制。
但她也不可能在老太太还病重的时候，就这样离开医院，她只是来到了这一层病房走廊尽头的厕所。
打开水龙头的开关，捧起哗啦啦的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
这个时候，江远了也来到张曼的身后，看着自己妻子突然之间情绪崩溃的模样，不明所以的他，生怕自己说错话会火上浇油，所以也只敢安静地陪伴在张曼身后。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好端端的张曼。
会突然之间崩溃大哭。
“小曼。”
张曼捂着脸，趴在洗手池边上，声声抽泣，对江远试探性的呼喊也不做反应。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压抑多年的心绪，在老太太的一番言语之下，倾泻而出，她承受不住，只能用哭泣的方式，来宣泄这么多年压抑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情绪，才缓缓褪下心头。
为什么？
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些许憔悴，些许狼狈。
回忆如通过电影一样闪过张曼的脑海当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怎么独自熬过一个又一个，辗转反侧寂寞难耐的深夜。
因为生不出孩子而在婆婆面前所受到的讥讽和白眼。
虽然事到如今，老太太已经道了歉，并且以自己的方式补偿了张曼，可即便是拔掉木桩上的钉子，钉子留下的洞也不会消失。
那些张曼所独自承受的一切，早已在她敏感细腻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那不是随便什么补偿就能够治愈的伤口。
回过头，丈夫江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张曼看着这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爱和失望的情绪充满了内心，此刻，没有比她更能体会到什么是痛苦。
江远是爱她的。
她也深爱着江远，这一点不可置否，更别说还有多年的夫妻情分摆在两人之间。
但，有些事情的发生，注定已经让两人之间原本牢固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这一点无可避免。
“小曼，怎么了？”
眼见张曼终于看向了自己，江远也总算是能够壮着胆子询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