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面床上发出一声拿腔拿调的低吟:“情哥哥不要嘛……半夜三更的奴家好怕……”
傅少御眉角一抽,抄起刚脱掉的靴子往对面丢去。
褚风“哎哟”一声,把被子往上扯蒙住脑袋,笑了几声就又睡过去了。
“猪。”傅少御暗骂,和衣躺在床上,头枕双手望着屋顶发呆。
过了许久,天边滚来阵阵闷雷,和着褚风的鼾声一起在耳边此起彼伏,他竟渐渐有了睡意。
翌日醒来时,外面风雨交加,天色昏昏沉沉的像入了夜。
傅少御腾地坐了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巳时,”褚风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摆弄茶杯,笑嘻嘻地打听:“公子惦记着时辰做什么?有约在身?”
傅少御重新躺回去,闭上眼说:“没有。”
“公子真当我是猪吗?”褚风瞬步来到床畔,饶有兴趣地戳戳傅少御的肩膀,“说说呗,你接连几晚偷跑出去是见谁去了?”
傅少御幽幽睁开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褚风笑道:“别害臊嘛,这个年纪,人之常情。”
“我就不能是去打探消息?”傅少御不答反问。
“要是办正事,怎会不带上我呢?”褚风眨眨眼,笑得更加鸡贼,“更何况公子每次出去,回来都沾着花香。”他凑近些,挑挑眉继续怂恿,“说说呗,让我家少主春心萌动、恨不能夜夜幽会的大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傅少御听他越说越不着边际,一脚把人踹开了:“整座山就几个普通侍女,哪里来的美人?”
“山上没有,山下可能有啊。”褚风笑道,“公子一溜就是整宿,刨掉来回的时间,差不多能匀出一个半时辰,幽会美人足够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不顾傅少御的嫌弃表情,以手掩唇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刚开荤,想日日笙歌可以理解,但也要懂得节制,”他郑重地拍了拍傅少御的肩膀,“来日方长嘛。”
傅少御的耳朵尖腾地红了,没好气地把人推开:“你龌龊!根本和你想的不沾边……”
“公子不必解释,我懂,我懂。”褚风笑得春心荡漾,少年人嘛,初识风月,羞于启齿,纯情得很。
“你懂什么!”傅少御用枕头砸他,“我认床睡不着,出去散心而已,你当谁都像你似的风流无度吗?”
褚风见他快要恼了,就收起了玩笑,躲过枕头重新坐在桌边,摆弄他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