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突厥人的脖子。那人如同被千金重锤击中,肩颈骨骼咔嚓作响如劈柴一般,当场轰然瘫倒在地连挣扎都没有一下,双眼瞪出眼眶直接咽了气。
薛讷也红了眼睛,喉间发出的怒吼有如野兽一般狂野与狰狞,“杀!——”
城关之下,突厥的士兵如同饥饿的狼群,凶悍而狂野的源源不断冲向城头。
现在,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唐军,全都已经杀红了眼。除非有一方全部死光,否则这一场战斗就永远不会停止!
这已经无关利益、荣誉和仇恨。
战争的可怕,就在于战场之上的血腥与杀戮,像是邪恶的诅咒一样能让人头脑发热迷失本性,变得像野兽一样悍不畏死凶残无极,从而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死敌人!
与此同时,代州的情形与朔州几乎没有差别。代州守将周道务曾是营州都督,曾一同参与了上次裴行俭统帅的北伐之战。在程务挺被调回京城任职之后,薛仁贵走马上任代州都督,周道务也从营州征调而来成为了薛仁贵的臂膀。
现如今,年过半百的周道务就如同薛讷与薛楚玉一样,身先士卒的在代州城头督战,情况同样万分危急!
云州陷落,朔代二州岌岌可危。但是身为朔代二州最高军事统帅的薛仁贵,则是在数日前就被并州大都督府差人前来,紧急唤到了并州商讨要事,至今未见放回。
朔州城头的战斗,仍在惨烈的进行。
薛楚玉生平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之感。他开始大口喘息眼冒金星,双臂麻木到有如断去,几乎没了多少知觉。放眼看去,四周全是突厥兵。哪怕他们站着不动让自己挥刀斩杀,怕是一天一夜也杀不干净!
身边的袍泽,在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双臂仍在机械的砍杀,头脑之中却已是一片空灵。薛楚玉,仿佛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
“父亲——”鬼使神差的,薛楚玉突然嘶声大吼。
薛讷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身后——莫非是父亲大人来救援朔州了?
没有啊!
他再一转头看向薛楚玉,居然见他流泪了!
泪水夹着血水在他脸上流下,如同淌下了两行血泪。
触目惊心!
“五弟!!”薛讷大惊失色的叫喊——没人能杀死他,但他眼看就要活活累死了!
“啊——”
薛楚玉嘶声怒吼有如将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悲鸣,随后纵身跳起抱住一个刚刚从云梯上爬起来的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