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里,一片混乱的胶着。
薛绍很淡定的坐着,如同一个局外人。观察,他在观察政事堂里的每一个人。
直到此刻薛绍才深切的认识到,政事堂的重要意义之所在。这个不到十人的小班子,就像是一个人的大脑指挥着一切行动——如果在政事堂里有一两个靠谱的代言人,再加上自己在军方的影响力,或能彼此互利!
不动声色的薛绍,眼神却在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位宰相,并在心中加以评判。
内史令岑长倩,号称首席宰相但实权远不如名号来得大。自己和他共事多年有些私交,但彼此缺乏深切的了解和直接的利益勾联。另外,岑长倩为人太有原则。记得当初太后授予自己紫金鱼符时岑长倩就一直拼命反对。作为宰相,却从未听说过岑长倩提拔过某位亲族或是门生,也没有结联任何一位政治盟友。正因于此,岑长倩一直深信武则天的信任与重用,当政事堂里频频换人连武承嗣这样的货色也一同加入群魔乱舞,岑长倩却是一直雷打不动的稳居内史令。
薛绍最后的结论——岑长倩或许就是本朝现如今,最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宰相了。他不适合与我结盟,他不适合与任何人结盟!
魏玄同?作为裴炎的挚交好友他在朝堂之上鼎立了这么久,堪称奇迹。但是刘齐贤已经倒了大霉,他还远吗?而且正因为裴炎一事,自己和他之间已有芥蒂隔阂,再要合作实在是难上加难。
武承嗣和武攸归?根本不必考虑。
其他诸如王本立之流?人微言轻仅靠投机取巧而发家的小宰相们,他们爬得够快但摔得也会很快很惨,说不定哪天就远远的流放到岭南去喂蚊子了,不足与谋。
最后,薛绍把眼光锁定到了凤阁侍郎兼同凤阁鸾台三品,刘袆之的身上……
而就在此时,刘袆之已经站了起来,拱手道:“太后,臣以为,河源军出征为上!”
众人一同扭头看向刘袆之这只出头鸟,神色各异。
薛绍则是微自一笑,刘袆之,你还真敢赌!
“理由。”武则天问。
刘袆之说道:“黑齿常之百战不殆沙场宿将,副手娄师德忠义仁勇足智多谋,河源军驻边多年令吐蕃强敌不敢来犯,出征作战无不得胜。灵州危困,非大将不足以力挽狂澜。臣强力举荐,黑齿常之担纲此任!”
刘袆之话刚落音,有一人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如同鼓点——“刘相奈何厚此薄彼?朔方军,莫非就很差吗?!”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