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皮掉了露出里面的旧漆,也不知多少年没整修过了。屋子里倒是整洁,就是没什么人气,旁边站几个半死不活的太监,阴阳怪气的给三人见礼。没见到那个叫称心的美貌如花的娈童,也没看到年纪在三十岁以下的宫女。云烨和程处默对视一眼,再瞅瞅李承乾。
李承乾苦涩地一笑:“母后说课业精于勤荒于嬉,李纲师傅说,少年人戒之在色,父皇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要我时时保持一颗警惕的心,不要在身外事上多用心思,小弟现在做的很好,经常得到父皇母后师傅的赞扬,他们要我再接再厉做一个优秀的大唐太子。”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在李承乾身上得到最佳的注释,以至于后世帝王无不以他为蓝本来告诫自己的接班人。在云烨看来李承乾后来倒行逆施有一大半应该归罪于李二两口子,严厉的皇族教育把本来就淡薄的亲情消磨殆尽,一个人处在高墙大院不学习突厥人的自由暴虐才是怪事。至于娈童,你不让他正常接触女子,只是一昧的压制,少年人的逆反心理运作之下,这种恶心的事出现也就水到渠成了。
“哈哈,谁让你是太子,我们哥两就没有这种苦恼,家里好屋子我们住,好吃的我们吃,想上青楼就上青楼,想上美女就上美女,何其快哉。”云烨没心没肺的向李承乾炫耀。
李承乾脸上苦涩的意味更加浓重,没心没肺的程处默都不忍再看。毕竟是太子,一个早熟的十二岁的少年,虽然心里的抗拒意念越来越强烈,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说一句:“没关系,有一天我也会如此!”
这句话听得云烨心里直发凉,有一天,这一天是什么时候?造反的时候?吾若为帝,当肆吾欲,若有臣下谏,遂杀之,杀五百,岂不定?这句混账透顶的话彻底葬送了他,也葬送了他的帝王美梦。古人就说了,堵不如疏啊!恶念如同洪水猛兽是堵不住的,连几千年前的大禹都明白的道理,李二聪明一世怎么就弄不明白?眼前的少年谦恭有礼,风度翩翩,言谈举止高贵大方,有谁知道心里藏着一头吃人的恶兽?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李承乾接着背:“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背诵完了,李承乾问云烨:“烨子,你也认为孟子的这些话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