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时,也像只受尽委屈的小瓷娃娃,可怜得让人心生疼爱。
而谢关山站在原地,立在简青身侧——祂没有刻意隐藏视线,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简青一定是能够感觉到的。
祂在等简青的求和,或者其他的话。
可简青却一言不发。谢关山便站在原地,目光持续性的落在他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率先破冰。
终于,东方既白,整个桃源村像是被倒转过来一般,裂开了一个黑色的大洞。
那些粉色的桃花、巨大的树木与残破的村落被黑洞吞噬进去——
瞬息之后,谢关山仍立在原地,面前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简青离开了。
一句话也没有和祂说。
这个认知让谢关山有些恼火,而更多的,其实是淡淡的不解。
于祂而言,这种行为没有什么问题,更称不上过错。
桑阳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倒吊着双脚从树上垂下来,做了个不太好看的鬼脸:“你别急啊,关山,小误会啦。他现在就是一时生气而已,肯定还是喜欢你的。”
谢关山顿了顿,转头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红袍掀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桑阳在树上叫祂:“喂喂喂!谢关山,你去哪啊?今天不回天子殿啦!”
天子殿是谢关山办事的地方,那些逗留人间、身存罪孽的鬼魂们每日都会排着队进入天子殿,等待判官的审判。
然而,谢关山脚步未停,颀长的身姿迈过一束亮光,消失不见了。
祂答:“不回。”
·
谢关山觉得,自己小看了简青的气性。
在祂眼中,这人长相温柔,说话的语气也温文,没想到性子这么强硬,如何也掰不直。
那句话说出口之后,他便真的这样做了。
谢关山便跟了简青一整天。
他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使那所村里的学校开不了了,他也没有停下,坚持回到那间破烂萧索的土屋里做教案、去那些还存活的孩子家里做些家教,尽己所能地让中断的教育之火继续熊熊燃烧起来。
谢关山便站在颓坯的篱墙外,沉默地望着他。
简青坐在一个看上去灰扑扑的小孩桌边,身上的白衬衫染上了墙灰的白,碎发随着风轻轻摇动着。
他低着头,在写些什么东西,连眼睫都弯起一个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