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是奉了武则天之命,来请薛绍夫妇进宫议事的。其实她刚刚摆脱“帝妃”的身份还不到五个时辰的时间,武则天这时候就派她到薛绍家里来走这一趟,用意也是很明显了。
于是乘坐马车入宫时,太平公主就说道:“薛郎,我娘真是太娇惯你了。”
薛绍满脸无辜的神色,“这话从何说起?”
“还装蒜?”太平公主没好气的道,“就从去年说起吧,你一声不吭撂下挑子带上两百私骑就离京去了河陇。真要追究起来,你可是犯了渎职逃官的大罪,至少也得捉回下狱吧?后来,你又在河陇擅动兵马妄自干预军国大事,甚至还把韦待价这样的封疆大吏都给捉了。这在哪朝哪代不是谋反诛族的不赦之罪?结果呢,我娘非但没跟你计较,还马上派人送上一纸制令授你军政大权。”
薛绍只是笑笑,随她说一阵好了。
太平公主继续道:“国难当头之际,非常事循非常法,那些事情姑且不论。光说上官婉儿吧!”
薛绍就苦笑,“能不说吗?”
“不行,要说!”太平公主虎虎生威的脸一板,说道,“你与上官婉儿相生爱慕情根深种,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我这个做妻子的帝国公主,一直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能忍就忍了。我娘倒好,还派上官婉儿去朔州为使。这用意还不明显吗?”
“那也不能怪我啊?”薛绍小声道,“再说了,我与上官婉儿在朔州相处那么多的时间,彼此相敬如宾绝无半点越过雷池。这一点,宫中彤史必然可以做证。”
“我也没在说你!”太平公主一瞪眼一扬眉,小声恨恨道,“我是在说我娘,太偏心,太娇惯你了!知道你出征在外劳苦寂寞,便将上官婉儿派去为使慰藉于你;待上官婉儿回宫之后,她马上就主动提起要把上官婉儿赐你为妾……”
“你怎么说?”薛绍马上问道。
“你紧张什么?”太平公主气乎乎的,“我说,这既是陛下的赏赐也是薛郎的家事。不如还是等薛郎回朝之后问过他的意见了,再作定夺。”
“英明,公主英明!”薛绍乐了起来。
“不许笑!”太平公主却是越发生气了,恨恨道,“再后来彤史验过了身,我娘怕是甚感欣慰。我还以为这件事情就会到此罢了,没成想她一转身就削了上官婉儿的帝妃名号,还了她一个自由之身。这用意还不明显吗?她老人家,就差拿棍子催着赶着你和上官婉儿去入洞房了!”
薛绍只能是呵呵傻笑了,还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