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城,审讯室。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满是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伤口腐烂的臭味,味道说不上好闻,待的久了甚至会让人失去嗅觉。
穿着统一黑色军装的士兵提着枪站在一旁,表情严肃。
施刑的人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一半,袖子挽起露出壮硕的肌肉,挥鞭时上面的肌肉隆起,汗水沿着其中的缝隙流下。
猎猎的破风声后是拍击肉体的声音,长鞭上带着倒刺,每一次鞭打都能从他剐下一些碎肉。
那人吊在刑架上,破碎的布料染着大片血迹衣不蔽体,每一次落鞭都能听到他的惨叫。
正对着他的方向摆着一张椅子,看上去并不华贵,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陋。裴殊言着了一身灰色长衫,端坐在上面,长腿交叠着,脚上是一双普通的布鞋。
修长干净的指搭在腿上,他的肤色很白,看上去像是长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头顶的白炽灯晃动,光打在他脸上,照出他的精致五官。
柔软的碎发看上去精心打理过,唇色也是偏淡,眉骨清绝,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一片淡漠。明明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的惨状,眸中却好似没有他的存在。
惨叫声越来越低,他呸出一口血沫,“姓裴的,你不得好死!”
狠辣的一鞭落在他嘴上,在脸上斜落下一道可怖的血痕。
耳边的辱骂声他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裴殊言伸手,副官将枪递到他手上,“少帅。”
他接过,坐姿都未曾改变,射击的动作随意,面上有些兴致缺缺。
消音后的枪响几近无声,正中眉心,红的白的溅射开来,他起身,同时接过副官递来的手帕,手枪被他重新插回枪套。
鞋底踩过流成小股的血液,没有看关在一旁牢房中的人哪怕一眼。
“这一批的都解决掉。”
语调不轻不重,情绪淡漠。
“是。”
副官留在原地目送他走出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执行他的命令。
阮软换了身旗袍,顾斯年差人告诉她让她立刻前去大厅时她脑中闪过了无数猜想,却一个都不敢往好处想。
她答应下来,只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尽快赶去,免得让他等的久了遭罪的还是自己。
阮软到的时候一眼就望到了坐在首位的顾斯年,他身前站着八九个貌美的女子,神色姿态间都带着媚意,听到她的动静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