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亦微笑:“我没有走。”
他不问缘由,点了点头,道:“吴寺卿,我想和夫人单独说两句话,可否烦你先行回避?”
他言语客气,她挟旨而来,吴庞德犹豫了片刻,终于退出了院门。
阿宝走到他的面前,在他面前跪坐了下来,温驯的将一侧面颊贴在了他膝头的青衫上,她的裙摆压弯了淡紫色的柔弱野花。定权伸过手去,轻轻抚摸着她蓬松的鬓云,问道:“是陛下让你来的?”她回答:“是我求陛下让我来的,但是这件东西,是我自己敬献给殿下的。”
她从他的手中抬起了头,摸下了发髻下一只小小的金色花钗,钗身坚硬如铜铁,仙鹤状的钗首,一羽一爪,极巧穷工。
定权用指腹试探着琢磨得尖利如匕首的短短钗尾,蓦一收手,指尖已有鲜血滴落,落英一样飞散入她宽大罗裙摆的湖水青色,他微笑着赞叹:“这才真正叫做水磨功夫,亏你有这份耐心。”
阿宝平静笑谈,如话家常:“殿下知道,四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况且殿下总是不来看我,我是那么无聊。”
定权将金钗随手关入发髻,笑道:“多谢你了,只是不免又夺人所爱,心中惭愧。这回吴寺卿没有为难你了吧?”
阿宝摇头道:“没有了。”
定权道:“我想也是,如今我在与不在,对于谁来说都不要紧了。没有君王的宫殿和没有将军的城池一样,是不需要设防的。”
阿宝伏在他的膝头,一手拨弄着裙边野花,娓娓诉说:“陛下有句话,说殿下既肯见我,要我带给殿下。”
定权道:“你说。”
阿宝眼望着他,正色道:“陛下要我告知殿下,殿下的母亲,孝敬皇后殿下,确于定新六年端五日因疾病薨。宫中民间,端五日皆难禁飨宴酒乐,陛下不忍以为皇后忌日,方迁延至端七。他要我告诉殿下,今生今世,休再为此事怨望。”
他失神良久,最后终于自嘲般释然一笑,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依靠着他,继续说道:“陛下还要我劝劝殿下,陛下要殿下暂时此处修身养性,好好安养,还要殿下放宽心,不要担心未来的事情,他会为殿下安排好的。”
定权微笑道:“陛下是太不了解你了,竟敢让你来做说客,这不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又是何说?”
阿宝也笑了,将手中野花揉碎,掷在定权肩头,道:“陛下也太不了解殿下了,否则我是狼是盗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