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你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哥哥离家这几年,你就是此般度日的?”
宋清歌环视四周,方才在屋外他没来得及看,屋外的布置和离家前是一样的,可是屋内炭火味道浓重,是劣质的的炭火。暖炉布置的也少,之前几个名贵的盆景字画,似是也被人偷换了……
宰相府家大业大,怎得如此清贫?
宋清歌一下反应过来气急,手掌一下拍在石板桌上,茶杯倒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水四溢,眉目间的怒意,宛若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能摧毁一片林荫。
“林姿又苛刻你了?”
宋清歌直视宋玉笙的眼眸,刚刚心情急切,未来得及细细观看,才发现小姑娘的眼眶有红又肿,脸色惨,即使披了斗篷依稀能看出身形的瘦弱,确确实实像极了纸片人一般。
见宋清歌铁青的脸色,宋玉笙怕他刚回府就和林姿起了冲突,拉住他的手腕安慰道,“这些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哥哥无须因此动怒。”
“笙儿,你……你让哥哥说你什么好?”
宋清歌望着少女青葱纤细的十指,长叹一口气,心里五味陈杂,像是有口气堵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九岁的时候,希望能取得功名利禄有所成就保护妹妹。离家那时,宋玉笙方才七岁。她从小就是个懂事乖巧的,母亲离去几年不到,他也要离家,小姑娘坚强,心里明明是不舍的,嘴上一句阻拦的话语都没有,只递给他一块平安福,念念叨叨哥哥要平安归来。
后来,舅舅说那日是她跑到了寺庙了跪了几天几夜,才求来的一块平安府。
如今时隔八载,他凯旋而归。这八载里,大漠边疆,刀口生存,他唯一的述求便是,希望宋玉笙能平安度日,平安便好。
宋玉笙回复的家书,絮絮叨叨一堆,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他保重自己的身体,不涉及她自身的状况。他一直都没有多想,以为是女儿家不好意思透露自己的生活。
宋清歌稳心自问,他不在乎功名利禄,不在乎权势威望。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平安长大,再也不见七岁那年,卧病在床的宋玉笙。
现今来看,她过的不好,不平安。他的愿望,始终未曾实现。
宋玉笙看出宋清歌眼里的哀伤和疼惜,知道他到底还是过意不去,柔声说道,“哥哥,笙儿真的很好。”
宋清歌没有说话,转身把宋玉笙抱紧怀里,像是儿时那般轻抚着她头顶的发丝,把身上的力量和勇气传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