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瞧见院子里站着的苏昀承。
他不认得这年轻人,但瞧着就觉得不一般。
张建眯着眼打量苏昀承,问:“你是谁?”
苏昀承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问周连长:“就这两个?”
“还有个女的,那个……不太好抓。”周连长的脸臊得发烫。
“嗯,你们先把人押上车。”
苏昀承交待了一句,走到房门前,垂着眼睛冲里边的人说:“同志,如果你是受害者,请尽快穿好衣服跟我去军区写证词,我们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证明张建以公谋私,你的诉状可以得到赔偿。”
炕上的姑娘动了动手指。
片刻后,她笑了,声音很沙哑:“算了吧,我出身不好,告了也没用。”
“任何人都可以指控罪犯。”苏昀承盯着脚尖,继续说,“若你不想走,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我会尽可能的给你申请补偿。”
或许是苏昀承的声音太坚定,姑娘终于转头看向房门。
这一瞧,她就看到了苏昀承低着头不往屋里看的模样。
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掉下泪来。
从她被张建父子俩盯上开始,整个街道的男人都会用最放肆轻慢的眼神打量她,那眼神就像一双双猥琐的手,能看穿她似的。
第一次有人给她扔衣服盖住身体,第一次有人明知道她衣不蔽体还不趁机看两眼揩油。
“你等一下,我跟你去。”姑娘轻声说。
“好。”
苏昀承应了一声,转过身去把房门关上。
过了好一会儿,姑娘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瘦得吓人,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不知穿了多少年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苏昀承一个外人,姑娘走到大娘身边,低声说:“妈妈,我跟这位同志去一趟军区,晚会儿就回来。”
大娘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中满是惊恐:“别啊,清清你可别跟他们走,他们、他们……”
“妈妈,我烂命一条,他们还能图我什么?”徐清清拍了拍母亲的手,“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清清、清清……不能去、不能去啊……”
大娘挥舞着手,试图抓住女儿的手。
徐清清抿了抿唇,有些不舍,却还是走向苏昀承:“同志,我跟你走。”
苏昀承看了大娘惊慌的模样一眼,沉默片刻后说:“算了,你在家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