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的厂长呢?
也不干了,回他们村当书记去了。
怎么说不用就不用了,王秀英怎么也弄不明白。啊,怎么说不用就不用了,你说!
说什么说!郑文彬被妻子问急了眼。
干了这么多年,就是搞责任制,他们也总有权力要用的嘛。
可是他们也总有权利不用,郑文彬加重了语气。他们想用谁就用谁,你以为你是谁!
王秀英哆嗦着嘴唇说,不是我以为,是你以为,你要弄清楚。王秀英已经被彻底击倒了,眼前空荡荡的景象是那么熟悉。
郑文彬站起身来说,账还没清完呢,明天还要去上班;等账清完了,也就什么都完了。王秀英听着那粗重的喘气声已经到了里屋的床上,她还要等着她的孩子们回来。远处响起了鸡叫的声音,她家的小公鸡也应声而起,但声音很稚嫩。
不知什么时候,郑榆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进了屋门。他看见母亲坐在板凳上睡着了,跟木头似的,身上披的衣裳几乎要落到了地上。他刚从外面回来。
大家分头去找的时候,郑榆不想为他那该死的小弟跑来跑去了,于是从志向他们的队伍中溜出来,躲到村东头池塘的紫花槐丛中,偷看女人洗澡去了。在没有月光的晚上,他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和一片嬉笑声。他多么想钻入水中,变成一条鱼啊。他一直等到女人们纷纷上岸,水中恢复原来的平静,还蹲在地上,并没有变成一条鱼。实际上他一无所获。他支起麻木的双腿朝家走,他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亲知道,否则他会砸烂了他的脑壳。
郑榆来到西屋,看见郑槐衣服也没脱,随便横在了床上,他已经从马庄回来了。东屋传出来父亲打鼾的声音,一抽一抽的。郑榆脱了鞋子,在大哥身边躺下来,心想,弟弟真的死了吗?
天色快亮的时候,郑杨出现在了公路上,他刚从村子南边的麦地里醒来。他模糊地记得,在傍晚的时候,有人踢了他一脚,他以为是二虎,但是一抬头却碰见了大哥的目光,并且大哥骂他屁用不作,快回家吃饭。接着又被踢了一脚,他就只好爬起来抹着眼泪朝家里走。走着走着,小杨觉得已经到了家,就躺到床上去,但是感觉席子很扎人,于是就只好跪着继续睡去。他在梦中听到有人一直在喊他,让他回家。这不是已经到家了吗?他抬了抬眼皮没抬得动,就不再理睬他们了。郑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跪在麦茬上,四周是刚刚点上玉米的麦茬地。他晃了晃惺忪的睡眼,辨清了回家的方向。他时不时瞅瞅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