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利久这个盐厂的总务股股长其实能力还不错,也没有田广培那么贪心,更不像田广培那样吃里爬外、胆大妄为,而且在大多数盐工中间也有一定的口碑。假如有一天我结束代理厂长工作返回重庆了,一定会向上级推荐颜利久接任涂井盐厂厂长的。天成,你怎么看?”
黎天成这段时间也对颜利久进行了明探暗试,感觉他处事比较公正、中立,而且也是自己能够“遥控”得住的。于是,他顺水推舟地答道:“不错。颜利久在我的印象中也是蛮好的。马处长的意见,我完全赞同。”
马望龙忽又放低声音讲道:“你知道吗?韦定坤近来一直在四川省盐务局那里活动,想让省局也给他一个‘特定监督员’的头衔哪!”
“呵呵,我相信他是永远当不成这个‘特定监督员’的。”黎天成微微笑道,“这一次《新华日报》报道事件把他的走私行径揭露得透透彻彻,把他的幕后身份也点得明明白白,完全是臭名远扬了,谁还敢去沾他的边啊?就算你们省局顶不住,你们总局也会把他刷下来的。”
“对,对,对,你想得很对。”马望龙讥笑起了韦定坤,“这一次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招惹共产党了—哦,看来他口口声声所说剿共有功的那场‘山羊湾枪战’里,他可能没有撒谎,他可能真的是打到共产党底下的人了!”
黎天成用话头轻轻一抹:“可是他也没留下活口来给自己做证啊!外面的人都说他是玩走私玩惯了,所以在山羊湾搞了一出黑吃黑,再把走私犯抹成共党分子来给自己脱套!这样的事情,军统局还干得少了?只是他们手里有枪,没有敢去监督和追究罢了!不过,‘走私牟利’这个烙印,韦定坤是怎么也削不掉的了!”
马望龙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起了孔部长先前对军统局的一个评价。他说,军统局的人都是专门干脏活儿、粗活儿、见不得光的活儿,就像臭豆腐一样,永远是端不进大雅之堂的。”
黎天成听罢,和他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笑声刚停,朱六云进屋来报:“表少爷,齐宏阳代表正在外面候见。”
马望龙闻言,当场就脸色变青了:“他……他来找我们干什么?上一次发盐,我可是把‘双层仓’撤下了给他们共产党那边供足了配额的呀,他在场可是亲自认可的!”
黎天成摆了摆手道:“马处长,你别紧张。我猜,齐宏阳今天来找我们,应该是为别的事情。你放心,他向我保证过不会再在‘双层仓’事件上纠缠的。共产党人说话办事,一般还是比较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