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到了,自然就没必要压着程双不放了。
清茶一听,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一迭声应下后,复又撑着那伞入了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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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盛进来禀报的时候,严褚正大刀阔斧坐在黄花梨雕龙凤纹扶手椅上,听见脚步声才掀了掀眼皮,将手边的折子往前一推,站起身来。
“琼玉楼来人了?”
元盛忍了万岁爷好些天的冷脸,这会终于得了好消息,脸上堆满了笑,又因着他年纪并不大,这笑起来还存了些朝气。他将手里的拂尘往腋下一夹,腰身微弯,朝着严褚笑道:“皇上料事如神,来的是清茶姑娘,说是来接双双姑娘回去。”
清茶能来,说明那个小倔驴已经做出了抉择。
严褚沉了十日的脸终于初初放晴,他微微眯眼,沉吟片刻后吩咐:“将人传进来。”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程双很顺利地牵着清茶的手含着两包汪汪泪回了琼玉楼。
严褚站在窗边,明黄的广袖轻抚在一根莹润的玉簪上,男人坚毅的线条一根根柔和下来。他的视线透过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似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场宫宴,鹿元欢软软的身子撞进他怀里,小小的一只,胆子极小,马上就提着裙摆钻进了梅园里。
冰天雪地里,那道纤细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空气中却还充斥着一股子极浅淡的奶香味。
那一刻,他沉寂了二十三年的心,跳得如少女怀春。
眼前场景旋即变幻,随帝昏聩无能,麻木自大,听信奸臣蛊惑率兵攻打漠北,却被他一路反攻,三十万漠北儿郎打进中原,不到两月就已打到皇城。
老皇帝吓破了胆,几次三番派人割地求和,献金纳贡,将他拿无知小儿来哄。只是他这还没打进去,那老皇帝就被宠妃一杯毒酒灌下,死不瞑目,头颅被早早投诚的几个世家割下送到他跟前。与此同时,城门大开,迎漠北军入城。
那一日风雪极大,她一身素衣踏上城楼小阁,一双桃花眸湿漉漉怯生生,那样的大风大雪里,她穿得单薄,却仍是强自镇定着没有在黑压压的漠北军前哭出声来。
他骑在战马上,身上披着寒光铠甲,手里提着染血的□□,见她一眼扫来,征战两月的疲惫尽扫,腰杆挺得笔直。
后来自个都觉着好笑。
漠北女子性情豪爽,能耍枪弄棒,崇尚强者,而他是漠北最强悍的大将,是天生的漠北王。
可鹿元欢是典型的中原女子,是那种风一吹眼睛里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