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听见她们一说,撑了额头角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纪舜华这小子,按着她的规矩,必得狠狠打一回叫他知道厉害,可那是父亲母亲该干的,旁人再不能插手。
她在外头帮着女儿们遮掩,那是要脸面,不说没抓着,就是抓个正着,纪氏也不能认,非得反口把黑的说的白的,到黄氏这里,她半点儿证据也无,便是拉个小厮来也好,竟一句都反驳不得,她更是不忧心了,可三个平日里看着规矩的庶女,竟能打人,才更叫她头痛。
“请了嬷嬷教得规矩,倒越发活回去了,那是什么人干的事,你们是大家子的姑娘,又不是市井泼妇,怎么能行这样的事?”纪氏叫气的不轻,看着三个庶女,挨个点过来:“都是大姑娘了,往后还要说亲事的,若是闹了出去,谁敢登门?”
她说得这一句,拿眼儿看看明沅,只怕纪舜英的亲事又要横生波折,黄氏原来当着明沅是个软面团样的人儿,如今知道了厉害,定要反口,可既到了这地步,便由不得她了,颜家的姑娘也不是她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
明湘也红了眼圈儿,纪氏度着就快到家,总不好叫人瞧出来,开了抽屉拿出镜子水粉来:“赶紧擦了脸儿,叫人看见更不成样子了。”
明沅接得妆镜给明洛补粉,今儿出来宴饮,她脸上搽了胰子调的茉莉花粉儿,此时一哭全花了,又不敢拿帕子擦脸,怕一擦更糊,明沅叫她自家拿住妆镜,捏牢了帕子,把糊开的地方再抹均了,又在眼睛上补了些粉,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了。
纪氏见她们这样,也在想着要如何发落,由着性子定然不行,可罚得重了也不成,总归是纪舜华先闹起来的,沣哥儿得亏得是叫纪舜英找着了,若在院子里头迷了路失脚摔了掉进湖里,那可怎么是好。
明湘也一并补了眼睛上的粉,几个姑娘里头也只有明沅不曾用粉,到这份上了,终归要罚的,也不必作什么苦相了,纪氏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软了心肠。
到得颜家门边,明沅几个先下去,纪氏扶着卷碧的手下来,官哥儿沣哥儿两个已经睡着了,明潼上前立到纪氏身边,纪氏看看明沅几个挥了手:“天儿晚了,有甚事明儿再说,且回去歇着罢。”
这就是压后再罚了,明洛松得口气儿,三人别过纪氏,自往院子里去,先还不说话,后头明沅见她们都丧了一张脸,轻笑一声:“我们多厉害,下回他再见着咱们,可不得饶了路走。”
明洛原还吸鼻子,这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顶一顶明沅:“你可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