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讨会进入尾声,聂羽峥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放在以前, 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一定会被置之不理, 但人是个主观的动物。
聂羽峥离开了座位, 走到会议室外头较为安静的走廊。
“没打扰你吧?”对于他的生活,祝瑾年一无所知,两次主动与他联系, 都用了这样客气的开头。
“没有。”即使有, 也是没有。
祝瑾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你接触过双重人格吗?”
聂羽峥抬眼, 想了两秒,慢慢踱到窗边,“目前为止,接触过一个多重人格, 主人格之外,分裂出性格迥异甚至年龄相差巨大的三个人格。”
停顿一下,他问:“你忽然这么问我, 是向我求教还是给我提供可分析的案例?”
“如果说, 二者兼而有之?”
聂羽峥心里猜出大半, 还是明知故问道:“谁是双重人格?”
“失忆症那个。”她回答,“今天约好了到我这儿咨询, 可居然又不记得我是谁了。可她记得自己周天打过热线,说不定, 这会儿她记得你。”
聂羽峥笑, “仅凭这个, 你认为她是双重人格?”
“我只是大胆假设而已,然后,小心求证。”
“精神可嘉。”
那边沉默了几秒,“……我现在是越来越听不出来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了。”
“夸你。”聂羽峥眼里笑意未减。
祝瑾年敷衍地笑,“呵呵,我不信。”
“给我她的电话。”
“你……干嘛?”
“趁热打铁。”
她仍不解,“什么?”
对她,他非常耐心,“趁她还记得我的时候,核实一下你的大胆假设。”
她把电话号码发过来的时候,里头的会议刚好结束。聂羽峥回到会场,将汇编论文集收进公文包内,待开会的专家学者差不多都离场后,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聂羽峥。”
“聂羽峥……”对方迟疑了一下,忽然“哦”了一声,“您是聂老师?您……有事吗?”
“你拨打热线时说,自己有间歇性的失忆症,脑部却没有受过外伤。最近,我们课题组恰好正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我们需要一些实例丰富论点。我想,既然你有求助的意愿,又不愿意去心理咨询或门诊,那么,在不透露隐私和个人真实信息的前提下,是否愿意跟我详细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