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升不知道的是,铁心源的底线远比他想象的要低的多,很久以前,这家伙就做过许多非常过分的事情,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
这也是铁心源自己的保护色,毕竟让别人把自己想的天真一些,纯洁一些没有坏处。
既然已经成了穆辛这个备受人们尊敬的长者的弟子,至少在品德上也做到无懈可击。
为了这个名声,铁心源一连三次打劫都宣告失败了,不但没有抢到一只羊,还赔上了两袋子粮食。
大宋时代的赤贫是个什么样子他终于算是见识到了。
黑山的边角处,确实如同许东升说的那样,有来这里过冬的牧人。
与其说这些人是牧人,不如说他们是一群一无所有的野人,为了六只瘦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及一个孩子,就敢向铁心源所在的骑兵队伍发起冲锋。
在这样彪悍的牧人面前,铁心源选择了后退,即便是他的胸口挨了一记小孩子的飞石,也不打算去追究了。
三个人只有那个女人身上裹着一件老羊皮,剩下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浑身上下几乎是赤裸的。
他只要抬抬手就能用弩弓射杀这三个人,不知为什么,他死活扣动不了弩机。
以至于身上的披风滑落都不知晓,远远地退开之后,他看到那个小小的牧人举着自己猩红色的披风站在高高的土丘上呐喊,宣示自己的胜利,铁心源心底却生不出半点的郁闷之气来。
许东升瞅着一身尘土的铁心源大笑道:“上一次你为了在两个老女人的威胁之下逃生,丢掉了半袋子粮食,上上次你被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打得狼狈而逃,丢掉了半袋子粮食,上上上次,一个白发老翁用棍子抽打了你的马腿,害的你从马上跌下来,最后还丢了一大摞子馕饼。这回倒好,你被两个手持木棒,赤身裸体的野人连披风都缴获过去了。以哥哥看来啊,咱们还是不要去打劫了,这样的打劫对我们半点好处都没有,我担心再打劫下去,我们本来能够支撑到伊吾州的粮食很可能会不够用。”
铁心源用力的揉揉自己被寒风吹得生疼的脸孔道:“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无恶不作,为富不仁的家伙吗?”
许东升指指远处还在咆哮的野人道:“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三个人有六只羊,堪称巨富。”
铁心源长叹一口气道:“怎么会这么穷啊?”
许东升摇头道:“兵灾,风灾,雪灾,再加上强盗和驼队的劫掠,你还指望这里能有多富裕?”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