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自己也被闹出了一身汗,洗漱过后只觉又累又乏,动都不想动了。
裴云铮换了身极轻软的丝衣,平躺着将明玥的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笑说:“不是还要问白日里的事么?”
明玥还在别扭,“嗯”了一声半晌才说:“那林家公子怎样了?我四哥呢?你们定是成心的,恰巧便赶在今日。”
“那林臻和耿邬今儿下午都已下了刑部大牢,现由大理寺彻查此事。”裴云铮淡漠道:“成心说不上,此事无非两个结果:其一,我等如他们所愿,此战大败,葬身益州,到时所有过错也将归咎于我等身上,左右死人不能辩白。其二,便是像如今,我们既没死,自然要反过来算账。朝堂之事,向来朝夕可变,只是赶得巧了些。林臻在户部任度支司郎中……四郎走时便心里有数了,可与你说过么?”
明玥细想了一下,猛记起那日在车上郑泽瑞确实说了一句“你可知故意拖延粮草的有谁?”她当时没有细问,郑泽瑞便也没有说,现下想想,那会子他恐也不知自己此去能否活着回来。
明玥支起半边身子:“我还道是因着上次的事,你有意要四哥带兵前去的。”
“嗯”,裴云铮眼中染着笑,“我确实有此意,因而把你遣去送家书的人都留在了益州,此事也算半真半假,让你和母亲担心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明玥立时涌上满心委屈,别开眼睛,又说:“可眼下叫我表姐怎么办?!律法上却没有说男子一方获罪女方便可直接悔婚的,可如是女方悔婚,却要受杖刑………四哥此次可真是糊涂了!”
“他是糊涂了”,裴云铮随口道:“因而朝阳公主和驸马反应快,傍晚时已然告到皇后娘娘跟前了,明儿个怕是要到家里去,我陪你去看看。
明玥趴在枕头上:“早些不必这般闹腾……”
裴云铮将她搂紧,轻声道:“我与你好好的,不闹腾。”
明玥闷声哼了哼,裴云铮一路急行军,几个月里都没睡个踏实觉,实已疲惫至极,此时抱着明玥不知不觉便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