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跑道上轰鸣着冲刺,一跃升腾至浩渺蓝天。
喻宜之望着窗外的茫茫云海想:她又一次离开K市了。
从前,漆月不肯跟她走。现在,漆月也不肯让她留下。
如果她真是一个彻底没有良心的人,那该有多好。
既然已是恶龙,为什么要长出一颗心呢。
既然已是深渊,为什么要映出天边月呢。
她的魂魄抽出一根隐形的细线,从此魂牵梦绕的,永远系在了K市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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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邶城大雨,但公司派车来接,外面的风雨飘摇与她无关。
她在邶城的大平层比K市更奢华,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存在。
豪宅已经提前安排家政打扫过了,她魂魄抽出的那根细线不断拉扯,在心脏掏出一个隐形的大洞,她觉得呼吸困难,正准备休息时,却接到艾美云打来的电话。
喻宜之接起:“艾总,我明天会按时到公司述职。”
艾美云笑了:“明天是周六。”
喻宜之一愣:“哦,对。”
竟这样惶惶不知天日。
艾美云:“我是想问你,明天晚上能到我家吃饭么?我有点事跟你说。”
“好的,艾总。”
挂了电话,她虚无的倒在床上。
也许是太久没回邶城的家了,也许,是她心里从没有把这处所在当作家,所以一直放松不下来。
她虽然很累,却睡不着,翻来覆去间,身上一块一块的疼,都是些漆月弄出的淤青和齿痕。
她并不打算擦药,等这些伤都慢慢痊愈的那天,她心底一定会升起不舍和怅然。
毕竟,这是漆月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第二天起床,喻宜之顶着硕大两团黑眼圈。
昨天纵情过度带来强烈后遗症,今天浑身的酸痛更明显,以至于她逛到香薰柜台时浑身僵硬。
店员热情的迎上来:“请问要选点什么?”
“清雅一点的熏香,送人。”
跟了艾美云这么多年,她从没去过艾美云家,起码的礼数不能不顾。
晚饭约在六点,她算好时间从商场出发,顺着导航,把车开进邶城一片著名景区。
再往边上开,游客渐渐稀少,一个占地阔绰的四合院露出来,门脸十分低调。
喻宜之拎着香薰纸袋下车,来应门的是艾景皓,露出笑容招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