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
铃声再传来,晚自习第二节 上课。
漆月的确没有回来。
喻宜之纤白的手指在笔上摩挲了一下,终于放下笔,走出办公室。
她一个人往校门口走,夜风把她整齐的披肩长发吹得凌乱一缕,远远借着路灯,她已能看到保安守在校门口。
她想出学校,当然可以称病找老师签个假条,但这样喻文泰就会知道。
她转身往校门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一处隐秘的围栏,一片紫花地丁间,汉白玉的围栏顶着无数乌漆漆的脚印已经缺了一角。
课间操的时候,格物楼和致知楼的队伍有交汇,她听那些学生说起过,逃课都是从这儿翻出去。
喻宜之走到围栏边,往下望了眼,犹豫了一下。
与其说这犹豫来自从没逃过课的“完美履历”,倒不如说来自对眼前高度的本能恐惧——围栏下方是一条蜿蜒的小路,跳下去就能顺利溜出学校,但这层高比喻宜之想的高多了,可能快赶上一层楼的高度了。
喻宜之翻到栏杆外,脑子里是漆月那张扬又明媚的笑脸。
她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蹲身落到地上,没摔倒,但左脚踝因剧烈冲击传来一阵剧痛。
扭伤了。
喻宜之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头埋在膝间,没发出任何声音。
接着她站起来像远方跑去,忍着痛,一头黑色的长发随着她奔跑高高扬起,像暗夜里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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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去了钱夫人的酒楼,怕碰到喻文泰或他的生意伙伴,没敢进去,找了个面善的门童问:“漆月今晚来过么?”
门童看了穿校服的她一眼,摇摇头。
喻宜之:“那钱夫人还有哪些店?”
门童:“你从哪知道钱夫人的?”
喻宜之:“漆月告诉我的。”
门童:“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乖乖回学校上课去吧。”
他年轻但眼神警惕,喻宜之知道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了。
她转身就跑,好在K市灯红酒绿的场所都集中在这一区,她一间间找过去。
有些门口聚集了一些社会青年,也有染红毛蓝毛金毛的,但都不是漆月。
她一身校服,眼神茫茫的没有归处,因奔跑而粉唇微张、口水微微干涸在上面。
有人不怀好意冲她吹口哨:“小妹妹,找人找不到啊?别找了,来吧哥哥带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