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下课,她推出自己那辆火红的机车,校园里没人敢管她,跨上去轰鸣着喧嚣。
喻宜之下了晚自习,背着书包从格物楼走出来,身边擦过那阵炽烈的风。
身边人都在议论:“像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个混混。”
“听说她上个女朋友谈了两周,又被她甩了,好渣啊。”
“她谈恋爱不是从不超过两周么?也就是她长得又美又野的,就这德行,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跟她谈……”
喻宜之面色淡淡,走出校园。
买自行车要花钱,坐公交车要花钱,她每天都走路回旧筒子楼。
这一路用时很长,她也不浪费,在心里默背着英语。
一直走到旧筒子楼前的大榕树下,路灯早坏了,散发腐朽气味的垃圾桶在黑夜里抽象成不堪的样子。
树下却有一抹亮色,往人眼底刺。
是漆月,她火红的机车和火红的发。
喻宜之没露出惊讶神色,平静的走过漆月身边。
倒是漆月愣了下:“喂。”
“喂……”
“叫我的名字。”喻宜之回眸:“我告诉过你了。”
“什么呀?装叉犯?”漆月笑嘻嘻的。
喻宜之没有任何表情的看过来,一向拽上天的她忽而心虚。
别扭的、却乖乖的叫了声:“喻宜之。”
喻宜之背着书包继续往前走。
漆月追上去:“什么意思啊?”
喻宜之头也不回的说:“不是你到我家来找我的么?”
“那来吧。”
生活在喻家的漆月,从没见过如此逼仄破败的环境。
楼梯窄得像羊肠,陡得令人眼晕,墙面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腻满经年的黑污,层层叠叠贴着各种开锁、通下水管道、甚至重金求子的小广告。
老城区这片疏于管理,路灯都坏了许久,更遑论楼道里的灯。
黑暗勾勒人的心魔,漆月晃了神,一脚差点踩空。
喻宜之转身时,她下意识往后一缩。
“害怕了?”
“老子怕个毛线。”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鼻端传来一阵清幽香气。
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瞧见是喻宜之对她摊开了掌心。
“搞什么?”
“我对这儿路熟,拉着你,不会摔的。”
“老子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