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得多了,冷脸拒了就是,世上知难而不退的又有几人。
她轻掀起眼皮,倒是一个完全叫她料想不到的人。
覃诗雅问:“我可以坐这儿么?”
喻宜之点了一下头。
录音笔丢后,乘星应该还没来得及联系覃诗雅。
“喻总,对吧?”
“客气了。”喻宜之淡淡的说:“齐盛地产,喻宜之。”
“没想到你钢琴弹得这么好。”
“谬赞了,你身边应该有很多比我专业的人吧。”
“专业是指技术。”覃诗雅上下打量她:“可是你弹琴,情绪很饱满。”
喻宜之挑一下眉:“那我今晚作弊。”
“我的确有情绪。”
“不开心?”
喻宜之不答,覃诗雅也耐心,乐手重新上场,她和喻宜之一起听完了两首。
视线落到酒桌:“喝的什么?”
“日落。”
“看上去不错,我能尝尝么?”看向喻宜之的酒杯。
喻宜之招手叫酒保过来:“再来杯日落。”
覃诗雅挑了下嘴角。
成年人之间,这已算很明确的拒绝。
落日上桌,她喝两口:“酒是好酒。”
喻宜之淡道:“但不适合覃老师。”
“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
“覃老师慢走。”
她刚才的确有过权衡,利用覃诗雅对她的好感,她能替漆月,争取到一个聊得更深入的采访机会。
但她想起漆月在天台风中的眼神,工整的表象下,闪着那样笃然的光。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漆月说得对,爱的底色是尊重,无需假以人手,月亮的光芒也总能拨开阴云。
她该更相信漆月。
桌边清静一阵,一道影子重新罩下来。
喻宜之盯着落日的渐变分层,没抬眼,嘴角却已先微扬。
人影坐到她对面,她仰起脸,果然见到那张料想中的脸。
漆月不用香水,很难通过味道判断,但漆月体温高,每每靠近的时候,带来微妙的气场,像一轮灼热的月亮。
灼热的月亮,就是喻宜之世界里的太阳。
漆月没打扮过,穿着破洞T恤和松垮牛仔裤,在吧椅上跷着一只脚,光怪陆离的灯光洒下来,在这种环境里她总是显得很放松,褪去了白日的拘谨,面庞上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