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可吃,摩拉维亚的农业会繁荣。在巴黎我的同楼邻居,白天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职员一起工作,随后他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机,收看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新闻报道。节目主持人在评论最近一次民意测验,他说:对大部分法国人来说,法国是欧洲最安全的国家(我刚看过这次民意测验)。我的邻居听了高兴得像发疯一样,开了一瓶香槟酒。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在那一天,就在他自己住的那条街上,发生了三起盗窃案和两起谋杀案。
民意测验是意象学权力的决定性工具,能使它和人民相处得非常融洽。意象学家向人们提出连珠炮般的问题:法国的经济情况如何?法国有没有种族主义?种族主义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是谁?匈牙利在欧洲还是在波利尼西亚?在世界上所有的政治家中,哪一个最性感?因为今天的现实是一个人们很少去拜访的大陆,而且人们也有理由不喜爱它,民意测验成了高级现实;更可以说,成了真理。民意测验是一个常设议会,它的任务是产生真理,我们甚至可以说是产生前所未有的最最民主的真理。因为意象学家的权力从来不和真理的议会闹矛盾,它将永远生活在真实之中;即使我知道任何人类的东西都是要消失的,我也想像不出有什么力量能销毁这种权力。
讲到思想体系和意象学之间的关系,我还要补充说明一点:思想体系就像一些在旋转的巨大的轮子,挑起战争、革命和改革。意象学的轮子也在旋转,可是它们的旋转对历史不产生任何影响。各种思想体系相互开战,而每种体系都有可能把它的思想赋予整个时代。意象学自己组织体系,以季节的轻捷节奏进行平静的交替。就像保罗讲的那样:思想体系属于历史,意象学的统治开始于历史结束的时候。
变化这个词在我们欧洲是非常珍贵的,它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意义:它不再表示一种持续不断进化过程中的新阶段(这是某一位维科、黑格尔或者马克思的意思),而是位置的移动;从左面移向右面,从右面移向后面,从后面移向左面(就像某些赫赫有名的时装大师所做的那样)。在阿涅丝常去的那个俱乐部里,意象学家决定在墙上安装大镜子的原因,并不是让业余体操运动员在锻炼时看清楚自己的动作是否正确,而是因为那时候的镜子在意象学的轮盘赌上,被看成是一个会赢的数字。如果所有的人,在我写这几行字的时候,决定要把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看作是一个骗子、一个坏蛋,那并不是因为他的思想被其他哲学家超过了;真正的原因是,在意象学的轮盘赌上,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