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地变成一具尸体。
但是阿涅丝知道她的妹妹和她完全不同:把毫无生命的肉体陈列在一个情夫的客厅里,像这样的想法来自洛拉和肉体之间的关系,来自她爱的方式。就是这个缘故阿涅丝害怕了。她身子俯在桌子上,抓住妹妹的手。
“请你了解我,”洛拉低声说,“你有保罗。他是你所能希望得到的最好的男人。我有贝尔纳。既然他离开了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什么人也没有了。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我不准备去看我自己生活的不幸。我对生活的期望太高。我希望生活能给我一切,否则我就离开。你了解我。你是我的姐姐。”
暂时的沉默,阿涅丝琢磨怎么回答,可她很混乱。她感到疲乏。同样的对话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重复,阿涅丝所能说的话显得没有效用。突然间在这疲乏和无能为力的时刻里,响起了几句完全难以置信的话:
“老贝特朗·贝特朗在议会里又对自杀热大发雷霆!他是马提尼克的那座别墅的主人。你想想我要让他感到多么高兴!”洛拉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虽然神经质,而且很勉强,但是对阿涅丝说来却是一个意外的同盟者。她也开始笑了,她们的笑很快就失去了勉强的成分,突然之间变成了真正的笑,宽慰的笑,两姐妹笑得流出了眼泪,她们知道她们相亲相爱,洛拉不会自杀了。她俩同时开口讲话,握着的手没有放开,她们讲的是一些充满了爱的话,在这些话的后面隐隐约约显出了一座瑞士花园里的别墅;还有那个如彩色气球般挥手告别的手势,这个手势像一个旅行的邀请,像一个难以形容的未来的许诺,这个许诺从来没有兑现,但是它的回声对她们说来还一直是那么具有吸引力。
眩晕的时刻过去以后,阿涅丝说:“洛拉,不应该干蠢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值得你为他痛苦。想着我,想着有我在爱你。”
洛拉说:“可是我想做点什么事,我那么想做点什么事。”
“什么事?什么事?”
洛拉盯住她姐姐的眼睛深处看,同时耸耸肩膀,仿佛在承认“事”的内容她自己还不太清楚。接着她把头微微朝后仰,露出她的那张带着忧郁的模糊笑容的脸,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窝,一边重复说“什么事”,一边把两条手臂挥向空中。
阿涅丝感到轻松。毫无疑问她一点也不能想像出这个“事”的具体内容,但是洛拉的手势不容有任何怀疑:这个“事”涉及遥远崇高的目标,决不可能与躺在热带客厅的地板上的一具尸体有丝毫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