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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盈地翻身下床,站在床边迟疑了片刻,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冷山侧躺在被窝里,睁着眼,没再入睡。
楚轻舟离开房间之前,有一瞬间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愧疚,又像是……
不,不会的,他这么恨自己,怎么会露出类似于心疼的眼神。
冷山伸手抚上肩膀的鞭伤,那鞭子上满是倒刺,当初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血肉被倒刺撕裂,伤口深可见骨,他又刻意没有好好上药,如今这道伤从肩膀一路蜿蜒至锁骨下方,锋利而狰狞,看上去就像一条危险的毒蛇盘桓在上面。
那个人又怎么会对自己心软,冷山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就是折腾他折腾够了,也觉得无趣,便暂时放过他而已。
看来又没办法睡着了,冷山起身下床,来到窗边,窗外是充满现代化的繁华都市,就连夜里也是满城灯火,他忽然很想念在故乡的生活,西北的风冷冽粗糙,但风里永远带着清新的野草味,让人光是闻见,便能感受到顽强的生命力,那里的夜晚会有漫天繁星,山野寂寥,却藏着无数萤火。
人在受伤委屈的时候就会格外想家,冷山也不例外。
草原是他的家,那里有与他相伴多年的群山与鹰。
在那里,他不用受制于人,不用在人前演戏,不用过刀尖舔血的日子,也不会被人囚禁在高楼之上。
他忽然有一刹那的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在那座庙里救楚轻舟,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可是倘若时光倒流,再次回到那个风雪夜,他也许依旧会心软,救下重伤昏迷的楚轻舟。
无论时光重溯多少次。
只不过到那时,他不会再对那个人有一分一毫的心动。
——
凌晨7点,楚轻舟打开门锁,走进冷山的房间。
“这么早就醒了,昨晚又没睡好吗?”
冷山正坐在床边,看着窗户出神,他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收走了,什么也做不了。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楚轻舟,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一夜没睡,现在也没什么困意。
楚轻舟递去一碗药,说:“把药喝了,和我出去一趟。”
冷山眼里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抬眸看着楚轻舟,道:“去哪里。”
“你没有知情权。”楚轻舟将药往前送了送,带了威胁的意味,不给冷山拒绝的余地。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让冷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