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非墨没再说话,看了一眼远处那些散落一地的药粉,眸中的深色缓缓沉入眸底,随即道,“你起来吧,张礼,宣一名御医去看看。”
“是。”
嬷嬷闻言大喜,眼见着秦非墨转身离去,忙的在身后叩谢龙恩。
有了秦非墨的首肯,御医很快就来了,好在,虽然许欢颜烧得已经完全糊涂,却总算是剩了口气,御医给留了上好的创伤药,又开了退烧的药让人去煎熬,末了,交代嬷嬷道:“她身上的伤太严重,只怕日后得留疤了。”
嬷嬷心下一沉,欢颜是新选的秀女,若身上留疤势必不能伺候皇上,但转瞬一想,她想到欢颜的性子,又略略松了口气,这样,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欢颜的性格,那么单纯活泼,皇宫根本就不适合她,若是能出宫去,寻一良人,必定能过上幸福的日子,绝不可能如现在这般,每走一步,提心吊胆,步步惊心。
欢颜是在三日之后才醒来的,得知自己安然无恙,还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喜极而泣,可是同时,另一个遣她出宫的命令也同时下了下来,欢颜原本欢喜的眉头,顿时又落了下去,一连几日,都不说话。
这日夜里,嬷嬷知道欢颜身上的伤口因为愈合,总是痒得厉害,却又不能伸手去挠,她常常整夜睡不着觉,故而,嬷嬷这日晚上,刚好得了极快前宫娘娘赏的点心,便想送给她尝尝,分散下注意力,可是,当她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却发现里头空空入也,竟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下生出奇怪,直至,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看到许欢颜的人,这才一下子慌了起来,她忙的找来江映蓉,陪她一起找。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一切,可就是没有熟悉的人。
一盏孤灯下,昏暗的殿内,秦非墨独自一人立在一副画像下面,面上喜怒无波,只是看着那画像上眉目如画的抚琴的女子,一身素衣,青丝如瀑,在月色之下,隐约可见她身上渡上的一层淡淡的皎洁的月光,清冷如仙,皎如西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就恍如天上的人一般。
他站了良久,直到烛火“噗呲”的一下,火光摇曳,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终于收回目光,落在那烛火上,伸出手去,用签拨开灯芯,让它变得更亮了些,使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他再次环视了一眼,半阖眸光,须臾,负手离去。
然而,当他刚刚出来,行走在寂静的林荫道上的时候,两旁的丛林之内,忽而就发出一点十分不合时宜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