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站在一旁,穿得厚厚的,两只小手垂在身侧还被衣裳所绊微微向外绷着,看起来异常乖巧,他思考片刻,回答不疾不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未以己之心度人,然己所欲,未必人所欲,是以皆不应施于人。”
什么施不施于人的,听得仲姜脑子发懵,不如那鸡子黍饼合她口味,方才识字积攒的信心荡然无存,又不得不敬佩起小公子来,这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啊!
果然,即便只是短短两句,嬴异人便欣喜不已。
旁的孩子,这般年纪能认得这几个字已是不易,自己儿子,不仅认得,还能讲出道理且并无错处,他能不欣喜吗?
只是他还有些疑惑,“政儿近日为何爱看这孔子之说了?”以往可是不曾有的。
嬴政也并非爱看,只是那方盒中的嬴政说此书宜启蒙、宜浅翻、宜细读,他便也想瞧瞧,看着看着也有了些想法。
他想啊,父亲母亲皆是那所欲而施人者,父亲从不问自己有何志向,是否爱看书,只叫自己按他说的做,而母亲亦不问自己是否愿意讨父亲欢心,只顾她自己欢心。
倒是仲姜不同,她会问食何物,去何方,睡几时,这也是他选中仲姜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而过,想要长得高高的嬴政抬头望着父亲,认真道:“书无贵贱,能有所学便是好书。”
“好!那你便多读书。”嬴异人满意点头,又看向一旁的仲姜,“看好他,近日都别出去。”
“是。”仲姜应下后抬眸却对上了夫人恶狠狠的眼光,她连忙又将头埋得更低,只听对方道,“照顾好了,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
仲姜又是连连应是。
两人走了,总是匆匆忙忙,大抵去了父亲的书房。
嬴政猜得出来,父亲母亲当是去找了那吕不韦,父亲也只有找他时才可能带上母亲,先时他不懂,直到有了方盒。
原来母亲曾是吕不韦之妾,父亲借此母亲光明正大与一个商人时常接触。
但商人重利,吕不韦恐非善人。
只是嬴政不知那方盒中人所言母亲与吕不韦错综复杂的关系又是什么。
望着关上的屋门,嬴政才又坐下唤了一声仲姜,问她外头发生了何事。
仲姜下意识想随口糊弄过去,可一见小公子盯着自己的眼神,老实说出了自己听说的消息。
“据婢子所知,秦国似有围攻邯郸之势,届时府中恐有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