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梅啊,你妈……你陈姨没了,咱家房子也让厂子收回去了……我和你小弟也没地方去,这不就、就只能过来找你了嘛……淑梅啊,我可是你爸,再说,你陈姨都没了,你总不能不管我吧?”
“我也不给你拖累,我来的路上都打听好了,兰县这边厂子招工,我就是去扛大包也不能拖累你,你、你就给爸找个地方住就行……”
一段话,说得可怜兮兮催人尿下。
王淑梅侧头看了林念禾一眼。
林念禾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意思很明白:放心,他如果能在兰县找到工作,算我白活。
王淑梅这才看向王爸,问出心中唯一的好奇:“陈大丫死了?”
“啊?啊,死了,死监狱里了。”王爸看王淑梅的眼神很复杂,“她让耗子啃了,说是得啥病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死了。”
反正死了。
轻飘飘的四句话,掀过了十几年的夫妻情分。
或许,在他眼中,陈大丫只是一个能给他洗衣做饭的人。
有她,他能活得轻松不少;没有她,那还会有陈二丫、陈三丫……
王淑梅没有对陈大丫的死有任何想法。
说起来,陈大丫的死至少百分之八十算她自作自受。
如果她不偷井盖去卖钱,那林念禾根本就没条件执行把她弄进下水道的损主意;
如果她出去追砸玻璃的“臭小子”时不拿菜刀,那就算摔进下水道最多也就是伤了腿,不可能给自己的肩膀劈一刀;
如果没有以上的事,她不会昏死过去,老鼠也不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咬她……
王爸不会想这些,他一副可怜相,死盯着王淑梅。
“哎?死监狱里了?”林念禾突然从王红身后探出头来,“我一直有个疑问,犯人在服刑期间死亡,那她的骨灰是不是应该继续服刑啊?虽说死者为大,但毕竟法律才是至高无上的嘛!”
众人:“……”
虽然感觉林念禾的这个问题莫名其妙,但他们竟然也很想知道呢!
王爸苦心经营出的压抑气氛被林念禾一句话摔稀碎。
他张着嘴,大概是常年不爱说话的缘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他不会说,林念禾会啊。
“嘿嘿,我随便问的,这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嘛……不过有这么一个罪犯母亲,以后你小儿子想当兵是不可能了,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