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抬起来看明沅,又都低下去不说话。
明沅听了两句,明白过来了,抬头看了明洛一眼,咳嗽一声道:“是呢,到底大了你这许多岁,若是莽汉子一个,又怎么办?说不得睡觉打呼噜呢,你可不知道,连一团雪都打呼的,长得越大,越是打得响,夜里没法叫它在屋里呆,都挪到外头去,我才睡得着。”
明洛倒抽一口凉气,看看窝在床底下的一团雪,整张脸都耷拉下来了,她绞着手里头的帕子扯着好多下,明沅这才“扑哧”一声笑起来,伸了指头点点她:“跟我弄鬼,还学会绕着弯子说话了,怎么,你要嫁了,多生了一个心窍不成?”
明洛急红了脸,却不好意思再说,嘟着嘴巴闷头,明沅看她这样就是一叹:“你可真是当局者迷呢,就要量房了,那人总得在,叫张姨娘给些打赏,叫那几个婆子仔细看一回,不就成了。”
明洛立时欢喜起来,回去就把这话告诉给张姨娘听,张姨娘早就存了这个心思在,可她却怕那人
真个生的不好,倒没满口答应她:“那也得赶巧,五品官家里还少下人不成,若是见不着人,我可不打包票的。”
那几个婆子往陆家一去,房子是好房子,也已经修补起来了,廊上阶下都雕着花,这宅子就有八成新,再里外一扫,很能见人。
陆允武人不在,只有一个管事,这事儿没办成,张姨娘却骗了女儿:“远远看了一眼,生的端正,你还想怎的,戏台子上唱戏的倒俊呢。”
明洛也不求旁的,只不是五大三粗就成,心里满意了,立时回去点起嫁妆来,几个姐妹兄弟各有礼送,她捡点一回,明沅真送了她一个金酒坛子,干脆打了一套给她,除了酒坛子,还有各色酒器,打的杯盘碗碟,给她凑了一床席面出山来。
装在红漆描金小匣子里头,一层层打开来,倒有意思的很,明洛把这当玩意儿,也不收起来,就摆在床头,想着了,就打开来玩一回。
天热的人恹恹的,忽的一日下起雨来,等连着下了三天雨,天转瞬间就凉快起来了,请期的帖子一送过来,纪氏就把明洛叫了去。
“你嫁过去,虽是上头没有公婆,下边又没有姑嫂,家里也不是你一个独大,下人也得看你立不立得住。”纪氏端了茶盅吃一口茶,倒是头一回,单叫了明洛来说这许多话。
“陆家家底薄,又没个宗族在,不论是留下还是去蜀地,当家太太立不起来,这家就不成个家。”这几个姑娘学了这些年的管家理事,头一桩学的,就是多听多看,有些规矩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