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芃见了姐姐,自有说不完的话,明蓁问她吃穿住行,接着便问母亲可是预备给妹妹定下来了,梅氏点了点头:“可不,这回他们来,是带了书礼来的。”
明芃听见了拿手掩了脸,她怎么会不知道,天天在许氏房里进出的,见着礼单子跟那六块鹿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氏实是拿她作了半个女儿看待,连着姑嫂都已经相处了这些年,梅季明又是打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人,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明蓁说得几句,却寻了个由头让梅氏去看阿霁,自个儿拉了妹妹的手:“你这桩婚事件件都挑不出错儿来了,娘的意思你的想头,我都有数,可表弟那付跳脱的模样儿,他是拿你当妻子,还是当妹妹?”
问的明芃一怔,张了口说不出来话来了,拿她当什么,这个她还真没想过,大家住住在一个院里,吃吃在一张桌上,梅季明身上还有她做的鞋子荷包扇袋,这要是再不明白,还能怎么挑明白了。
打从她五六岁能听的懂话起,就知道娘有心要在姐妹里头择一个出来嫁回娘家去,原来还想是明蓁,哪知道明蓁竟叫点了成王妃,那便轮到她头上了,七八岁跟了许氏去梅家,她心里自然是害怕的,身边陪着一个弟弟,也还是害怕。
哪知道梅家这样好,比呆在家里还更好,那边的姑娘们也爽快大方,还能跟着外祖舅舅上山下水,去过许多不曾去过的地方,见着许多原来怎么也见不着的景致。
她晓得自个儿要嫁的,小时候嫌弃表哥捣蛋欺负她,可舅姆舅舅总是帮她,等她渐渐长大了,两个人的脾气磨了这许多年,便不好也磨得好了,她心里觉得梅表哥是她的夫婿,那梅季明呢?
梅氏不会同她说这些个,梅家的表姐表妹们也是拿她当了自家人看待的,真到回了家,听见明蓁问了,她这才回想起来,打趣全是别个打趣,说笑也是别个在说笑,梅季明可自来不曾应过。
明蓁见妹妹白了脸儿,叹息一声:“你既回来了,便不会再跟了去,你想法子问问明白,若好就成,若不好,你还差着谁不成。”
明芃抿得唇儿半晌不说话,听见姐姐说这些话,方才喃喃出声:“他……他自然是明白的。”可明白什么,明芃自个儿也说不出来。
原来日日呆在一处,再没有片刻分开的,这回分开几日,她把姐姐说的话在嚼了又嚼,这话不能问梅氏,也不能问待她如亲母的许氏,除了自家思量,身边一个能吐露的也没有。
明芃一失落,许氏便觉得她是在想梅季明了,拍了她的头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