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打伞,可一圈人都在农田里,偏他一个打了伞又成个什么样子,鞋子也废了好几双,衣裳裤子也不再穿罗的缎的,全叫明沅给他做的结实葛布的,头上也不软巾,远看过去,哪里知道他是个读书人呢。
明洛见着就笑:“了不得了,这哪里还像个读书人的样子,换了短打只当是个乡下农夫了,大姐夫这差事真挑人,怪道别个没人接。”
都知道是烫手的山芋,偏偏纪舜英还一头扎了进去,不是他也没旁人了,也就是他,这一州府里才能过上太平日子去,故此他要人要东西,就无有不给的。
到了秋分纪舜英更是一头扎进田里看人种麦,寻得时书上头多有农谚,这些个农谚,便有许多是颇知文字的人编的,传唱开来,便是小儿也知甚时种麦甚时种棉。
他还把这个理了个小册子出来,小儿对他唱一曲,就能摸两三个糖块吃,年长的若能说,一首一个铜板,这事儿交给了绿竹做,十村八乡总有不同的,总归所费不多,倒收了两三册子来。
明沅看着里头录的这些哧哧直笑,纪舜英洗了一身泥汗过来抱她,手腕上头还是白的,一双手却跟泥里搓过似的,她把着烛台,对肚皮里的孩儿说:“你看你爹,黑成下里巴人。”
明沅大的不光是一个肚皮,他两只手揉了还不够,从后头抱了她坐着,赤了上身贴住她,嘴唇贴了嘴唇,来来回回的磨,明沅叫他揉得直喘,眼睛微微闭起来,眼底一片水光。
真的月份大了,也不能干些什么,只搂着她睡也舒服,夜里替她揉揉腿肚子,早上起来要上差了,她还沉沉睡着,皮儿白里透红,嫩生生看着就香,凑上去闻一下,这才走了,还是那一身葛布短打,门边不识得的,还当是家里的园丁。
纪舜英这个打扮,到有些村妇村姑看中他,等知道是城里的大老爷便不再敢了,倒是跟着的老农里头有个小姑娘常来送水送饭,见着他便面红,纪舜英心里明白,下回再去就穿了官服,绝不似田家农人打扮。
换了一身皮,小姑娘怔怔看过他一回,等再来见了他也不脸红了,绿竹青松两个背地里笑一回,纪舜英还瞪他们一眼,这两只哪敢告诉明沅,全闷在心里,只回去告诉了采菽采苓两个。
明沅头先还说这模样儿再不会招蜂引蝶来,哪知道还有这一出,采菽采苓到底在明沅跟前露了口风,明沅差点儿把石榴籽咽下去,一面笑一面喘气,夜里回来就捏了纪舜英的耳朵:“真是百样米养得百样人,你哪个样子还都讨人喜欢。”
纪舜英把她一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