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听对了,但脑海里只浮现有双大翅膀的天使加百列[1]。这个画面和凯瑟琳·尤格比安很搭,她有点像是那种常出现在早期意大利原始主义绘画最左边角落的认真女人,她的长相带着特殊的单纯,再加上一种热血拼命的神情。
她不放弃,固执地又加了一句:“约翰·加布里埃尔……”于是我就想起来了!
我全想起来了。我感到头晕目眩,有点想吐。圣卢[2]、那些老太太们、米利·伯特,以及约翰·加布里埃尔那张又小又丑但表情生动的脸,和他抬起脚跟摇来晃去的样子,还有鲁珀特,长得又高又帅像个青春洋溢的神。当然,还有伊莎贝拉……
我最后一次看到加布里埃尔是在萨格拉德,想起那时候发生的事,一股怒气和厌恶感陡然涌上心头……
“所以他快死啦,是吧?”我鲁莽地问,“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抱歉,你说什么?”
在人家礼貌地问“抱歉,你说什么?”之后,有些话实在不大方便再说一次。凯瑟琳·尤格比安看起来完全摸不着头绪。
我只是回答:“你说他快死了?”
“对,他现在很痛苦……痛苦得不得了。”
嗯,我也很高兴听到这件事。不管加布里埃尔受了什么苦,都没办法弥补他做过的事,但是在这位显然是加布里埃尔死心塌地的信众面前,我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心里不高兴地想着,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总是能让女人爱上他?他丑到简直天理不容,又爱装模作样且粗俗自大。他算是有点头脑,在某些状况下(低俗的状况),他是个不错的同伴。他很有幽默感。不过这些都不大算是能讨女人欢心的特征。
凯瑟琳打断我的思绪。
“你会来吧?拜托!你会马上来吧?没时间了。”
我恢复镇定。
“亲爱的女士,很抱歉,”我说,“我恐怕没办法陪你去。”
“可是他要找你。”她坚持说。
“我不去。”我说。
“你不了解,”凯瑟琳说,“他病了。他快死了,他要找你。”
我进入备战状态。我已经渐渐明白(这是帕菲特一眼就看出来的事),凯瑟琳·尤格比安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你搞错了,”我说,“约翰·加布里埃尔和我不是朋友。”
她用力点点头。
“当然是啊……当然是啊。他在报上看到你的名字,说你人在这里,是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