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扇打开,映入韦定坤眼帘之中的,正是沙克礼那热情似火的笑容。
“定坤,你可赏光来了。这位是忠县本地著名的青年商绅赵信全公子,同时也是我沙某的至交。”
韦定坤缓步迈入,同时将头上的警帽摘下托在手上,慢慢地在雅间里踱着:“井祖公祭大会不是十八号那天才开吗?沙秘书这么早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哎呀!我哪有什么要事,我就是想念韦兄你了,所以才早早过来和你聚一聚。”沙克礼笑得两眼眯成了细缝,“定坤,你在忠县大显神通,把武德励进会反动分子收拾得七零八落,实在是党国的功臣啊!”
韦定坤听后不言不笑,忽地停下了脚步。房中红木架上的留声机里,正舒舒缓缓地播放着周璇唱的《天涯歌女》: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哎呀哎哎呀,郎呀
穿在一起不离分
……
韦定坤的手指在留声机键钮上轻轻一搭,定住了唱片的转动。他的表情变得冷若秋霜:“靡靡之音,销魂荡魄,有何可取?沙秘书,你应该知道:前方已有太多的同胞在浴血牺牲,容不得我们在后方文恬武嬉!”
“好吧!好吧!赵老板,还不是你要放这样的音乐?赶快依你们韦大局长的意思办吧。关了这机子。”沙克礼一脸的干笑,挨着他坐了下来,“韦局长,和你同席可是我的荣耀哪!”
赵信全趋步近前,给他俩杯中倒满了酒:“这是用我们本地的长江水酿成的‘醉饮巷’美酒。两位领导尽可好好一尝。”
“哦,‘醉饮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沙克礼容色诧然,又问韦定坤道,“定坤,你可知道?”
韦定坤摇了摇头,往杯中闻了一下:“这酒确实很香。”
听到这里,赵信全才悠悠介绍道:“两位领导,这个酒名取的是‘闻香寻酒,醉卧深巷’之寓意,隐含的另一层深意是‘好酒不怕巷子深’。”
“原来如此。好酒名,好酒名!”沙克礼缓缓转动着自己掌中的酒杯,若有所忆,“古诗有云:‘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你们这‘醉饮巷’酒,勾起了沙某对当年秦淮河畔游历生活的回忆!可惜,那些地方都被日本人侵占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重返故园呢?”
韦定坤见他谈吐间颓废之色横溢,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