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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这里头没有多少可以增添爱意的。然而爱情是什么呢?看在老天的分上,爱情是什么?见到她坐那里,坐在他的椅子上,绿色的头靠着蓝色的软垫,他心里所感受到的安详和满足。她突然说话的模样,她说:“你知道,我一直在想着哥白尼……”
哥白尼?苍天在上,怎么会扯到哥白尼?那个有理念的僧侣,对世界有不同的看法,这人够精、识时务,懂得向俗世的威权妥协,把自己的信念用可以过得了关的形式写下来。
丈夫在牢里,还要自己谋生、为孩子操心,这样的莱斯莉坐在那儿,怎么会一面用手理着头发,一面说“我一直在想着哥白尼”呢?
然而就因为如此,从此之后,只要提到哥白尼,他的心就会跳一下,而且他也在墙上挂了一幅这位僧侣的古老版画肖像,来跟他说:“莱斯莉”。
他心想,起码我应该告诉她,我爱她。我早该这样说的——以前那次。
但有必要吗?那天在阿谢当,坐在十月的阳光中,他和她在一起——在一起却又保持着距离,那种苦痛和绝望的渴望之情。两人相隔四英尺之远。四英尺,因为再少一点就难保不出事。她也心中有数,她一定早已明白这点了。他很心乱地想着,我们之间相隔的空间,就像一个电场,充满了渴望之电。
他们没有看着对方,他俯瞰着耕地和农场,那里隐约传来耕耘机的声响,还有浅紫色、尚未翻土的农地;而莱斯莉则看着远方的树林。
就像两个盯着应许之地却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一样,罗德尼心想,那时候我应该告诉她我爱她的。
但是他们两人什么都没说——只除了有一次莱斯莉喃喃念着:“然而你那恒久的夏天将永不消逝。”
就说了这句,引了一句诗,他根本就不知道她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也可能他是知道的。对,可能他是知道的。
椅子上的靠垫已经褪色了,还有莱斯莉的脸孔,他没法清楚记得她的脸孔了,只有嘴角那奇特的歪法。
然而,过去一个半月里,每天她都坐在那里跟他聊天,当然,这只是幻想而已,他创造了一个假想的莱斯莉,让她坐在那椅子上,把话塞进她嘴里,让她说出他想要她说的话。而她也顺从了,不过嘴角却向上一歪,像是在笑他要她做的事。
他心想,那是很开心的六个星期,他可以跟沃特金斯和米尔斯见面,还跟哈格雷夫·泰勒一起过了那个开心的晚上——就只有几个朋友,人不太多。那在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