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堇见荣姐单把那个老娘子的拿了出来,今儿曹家恁多人,只两个人不同,一是王家娘子,是个厚脸皮。二是这位老娘子,年纪最大,也最巴结荣姐。
看来荣姐欢喜老娘子那样的人,梁堇把帖子接过来看了看,说道:“姑娘想在外头站住脚,不妨也学今日的唐娘子,往身边拢上几个有助益的人。”
说着,她往桌上挑出了高家娘子的帖子,荣姐瞧了,不解其故,她记得这高家作的也是什麽小官。
“姑娘,不知今日的席上,你可曾看到,唐娘子与你敬酒最多,再是罗娘子,罗娘子后面,不是王家娘子,也不是朱娘子,而是这位高娘子。
她家官人作的是茶场的监官,那孙娘子的官人作的是盐场的监官,同是监官,那高娘子却坐在孙娘子上面,中间还隔了两位娘子。”
“唐娘子和孙娘子不和,别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梁堇见她不敏感,便引着道:“假如像姑娘所言
,可唐氏为何多次向高娘子敬酒?监官没有录事官位大,孙娘子为何又敢与唐氏私下不和?”
“难道是这里面有事,唐氏做了茶买卖?”荣姐问道。
“该是有勾当,才使得两位监官娘子恁得意。”窥一见十,从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能映射出杭州的官场,官场的后宅。
管茶场,盐场的官,虽然官职低微,但管收茶税,盐税。茶农种的茶,一部分交上去作茶税,余下的茶,由官府给价收上去。
再由官府卖给茶商,茶商再卖到其他地方,不允许茶商从茶农手上买茶。可以说,茶都掌握在官府手上。
这里的监官指的是监当官,监茶,监盐,手紧手松,都是银钱。里头的勾当多,有官商勾结,官官勾结,从中谋私财。
梁堇见荣姐不言语,便问她:“日后有人劝姑娘也掺和进去做买卖,姑娘做不做?”
“这自是不能做,做了就不干净了。”
荣姐此时话是这样说,真到了那时候,也会晃了心。利用官权去谋私利,私心,多少人都是这样,能坚守住本心的寥寥无几。
就像梁堇,在吴家三位姑娘房里清点那些珠翠好冠的时候,心思也晃了晃。
人人都有欲望,有人行正路得之,有人行小路得之。
“我上回教你查江家作的茶买卖,可有查到那买卖是公的还是私的?”
“查到了一点眉目,听说那买卖是李娘子自个的。”
荣姐猜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