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西正春风得意,因为弟弟好运气而登上城主之位,见东窗事发,一张脸沉沉的阴着,可看着弟弟因为愤怒而泛起潮红的脸,一声没吭。
他已经很久没在陈淮南的脸上看到那种健康的红润了。
他知道,陈淮南不会有事了。
之后的道路,他将步步高升,光明一片。
陈剑西将陈淮南囚禁起来,不准他离开屋子半步,可到底千年的兄弟情分,他不曾在任何地方上亏待陈淮南,要什么给什么,只是不准他出去。
而陈淮南,他一心要回九凤海的村落,一想起云籁失了妖丹的后果,就日日夜夜合不上眼,后来话也不说半句,只一心求死。那段岁月,他是靠着悟能寄来的忘忧散,在睡梦和清醒中沉沉浮浮,一点一点咬牙捱过来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月前,雾到城佛宝丢失,身为城主的陈剑西正忙得脚不沾地,又听闻陈淮南险些自寻短见成功,心有余悸之下,终于铤而走险,将人接到了自己身边。
当夜九凤夜袭,破绽才由此而出。
随着记忆被读取,陈淮南的眼角突然淌出一行泪,他张了张嘴,捧着云籁指尖的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他断断续续,除了对不起之外仿佛无话可说,无话可以辩解。
一直住在他体内的妖丹感受到云籁的气息,不受控制的破体而出,投入主人的怀抱。可就算这样,云籁苍白的脸色也没有丝毫好转,体内依旧死气沉沉,宛若被剥夺生机的枯草。
陈淮南的气息肉眼可见的虚弱下来,他这具身体早已经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毁得七七八八,之前全靠云籁的妖丹苦撑着,妖丹一失,顿时出气多,进气少。
昔日如春风般的小公子早已变了副模样,脸颊只剩下骨架撑着,配上死白的脸色,甚至显得阴沉吓人,唯有一双眼仍是圆的,他竭力转身,求助似的看向薛妤,断续地道:“一切都是,都是我的错。因、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这跟云籁没有关系。”
九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经过这么一段下来,倒也没再提什么忘恩负义,要打要杀的话,只是瘪了瘪嘴,很不乐意地道:“云籁是日月花,钟天地之灵汇聚而成,承受的是四面八方的善意,手中一旦有了无辜冤魂,花开也到尽头了。”
“两年前,她找你时失控,雷电劈死了一名五岁的孩童和十几位妇女。”
陈淮南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瞳孔却渐渐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