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不知道她有多现实,多虚伪!你一定要自取其辱吗?她望着江苇,后者也正瞪视着她。于是,她在江苇眼睛里,脸庞上,读出了一份最强烈的、最坦率的“真实”!这也就是他最初打动她的地方,不要虚伪,不要假面具,不要欺骗!“人生是奋斗,是挣扎,奋斗与挣扎难道是可耻的吗?”江苇的眼睛在对她说话,她迅速的回过头来了,面对着母亲。
“妈,让我坦白告诉你吧!江苇是我的男朋友!”
“哦,哦,哦。”婉琳张着嘴,瞪视着珮柔。
“江苇在修车厂做工,”珮柔继续说,口齿清楚,她决定把一切都坦白出来,“如果你不知道技工是什么东西,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就是修理汽车的工人。爸爸车子出了毛病,每次就由技工来修理,这,你懂了吧!江苇和一般幸福的年轻人不同,他幼失父母,必须自食其力,他靠当技工来维持生活,但他喜欢写作,所以,他也写作。”
技工?工人?修车的工人?婉琳的嘴越张越大,眼睛也越瞪越大。工人?她的女儿和一个工人交朋友?这比和逃犯交朋友还要可怕!逃犯不见得出身贫贱,这江苇却出身贫贱!哦哦,她不反对贫贱的人交朋友,却不能和珮柔交朋友!那是耻辱!
“伯母,您不要惊奇,”那个“江苇”开了口,“我之所以来您家拜访,是因为我和珮柔相爱了,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应该瞒您的事情……”
“相爱?”婉琳终于尖叫了起来,她转向珮柔,尖声的喊了一句:“珮柔?”
珮柔静静的望着母亲。
“是真的,妈妈。”她低语。
哦,哦!上帝!老天!如来佛!耶稣基督!观世音救苦救难活菩萨!婉琳心里一阵乱喊,就差喇嘛教和回教的神灵,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喊。然后,她跳起来,满屋子乱转,想想看,想想看,这事该怎么办?要命!偏偏俊之又不在家!她站定了,望着那“工人”,江苇也正奇怪的看着她,她在干什么?满屋子转得像个风车?
婉琳咬咬牙,心里有了主意,她转头对珮柔说:“珮柔,你到楼上去!我要和你的男朋友单独谈谈!”
珮柔用一对充满戒意的眸子望着母亲,摇了摇头。
“不!”她坚定的说:“我不走开!你有什么话,当我的面谈!”
“珮柔!”婉琳皱紧眉头:“我要你上楼去!”
“我不!”珮柔固执的。
“珮柔,”江苇开了口,他的眼光温柔而热烈的落在她脸上,他的眼里有着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