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坏了。浑身难受极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扇慢慢打开的门。
悄无声息。
马上我就能够看见……
慢慢地——慢慢地——越开越大。
比尔·科尔曼悄悄地走了进来。
他一定是吓了一大跳!
我害怕地尖叫着从床上一跃而起,蹿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原本粉扑扑的圆脸变得通红,惊讶得张大了嘴。
“哎呀,哎呀,哎呀,”他说,“出什么事儿了,护士小姐?”
我只感觉轰的一下就被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天哪,科尔曼先生,”我说,“你吓死我了!”
“抱歉啊。”他咧嘴一笑说道。
接着我发现他手里拿着一小束鲜红的毛茛花。那是一种漂亮的小花,在遗址的四周遍地都是。莱德纳太太生前非常喜欢这种花。
他有些难为情,说话的时候脸涨得更红了:“在哈沙尼买不到花儿之类的东西,可坟墓里要是连朵花儿都没有就太差劲了。我想着我只进来一下,拿一小束花儿来插到那个小瓶子里,她以前桌上的小瓶子里总是要插些花儿的。也算是表示我们没有忘记她,对吧?我知道这看起来有点儿傻,不过,呃,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他真是个好人。他窘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就像很多英国男人感情用事以后一样。我觉得这是个特别贴心的想法。
“啊,不,科尔曼先生,我认为这是个特别好的想法。”我说。
我拿起那个小瓶子,去接了点儿水,然后我们一起把花儿插了进去。
科尔曼先生的这个举动让我对他油然起敬。他向我展现了他拥有的那颗慈悲之心。
他没有再问我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尖叫,这一点让我不胜感激。我想如果让我解释通灵的事情,实在是显得很愚蠢。
“你啊,你啊,以后可得记住按常理出牌啦,”我边整理袖子、弄平工作服,边对自己说道,“你根本就不是那块儿能通灵的料。”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让自己忙于收拾行囊,也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情。
拉维尼神父很诚挚地向我表示,我的离开令他感到非常难过。他说我的乐观开朗和与生俱来的判断力对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帮助。哦,我的判断力!谢天谢地,他不知道我在莱德纳太太房间里干的傻事儿。
“我们今天还没有看到波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