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这是蒋哲拿到检查结果后和顾南枝说的第一句话。
顾南枝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像沉寂的希望忽然苏醒,太意外反而没有了踏在实处的真实感。
“您确定吗?”顾南枝第一次不顾‘礼貌’,当着权威专家的面质疑他的能力。
这样的反应蒋哲见过很多次,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一点也不在意,不过是平静地放下检查结果,把一切风险和顾南枝提前讲清楚,“只要是手术就一定会有风险,即使是世界顶尖的眼科专家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一定会成功。”
“我明白,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顾南枝问。
蒋哲,“比现在更差。”
顾南枝犹豫了,比现在更差,是不是戴着眼镜也看不清林筝?这样的话……“算了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顾南枝笑着说。
蒋哲没劝说,把检查结果整理好,推到顾南枝跟前说:“还有一种方案,治疗周期会很漫长,但没有风险,最坏不过是维持原样。”
顾南枝低垂的眸子亮了下,“什么方案?”
“中医针灸。”蒋哲说,“我爷爷在中医上的造诣很高,我可以不夸张地和你说一句‘无人能出其右’,只要他肯点头,你的眼睛就还有得治。”
“有‘但是’吗?”顾南枝问,天降馅儿饼的好事多半会有转着。
蒋哲被问到,笑着点头,“有,但是他因为我学了西医,单方面宣布和我‘断绝关系’,早几年就带着我奶奶去了乡下,他在那边开了一个小诊所,每天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吹胡子瞪眼。这几年我没少过去‘请罪’,每次都会被送一碗闭门羹。”
“爷孙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他心里早就不怪你了。”顾南枝肯定说。
蒋哲,“嗯,爷爷家里是南方的,早年支援大西北才带着一家子背井离乡去了北方,后来是真的爱那里,奶奶总说他去乡下不是生我的气,是想‘落叶归根’,把最后一点养分留给他热爱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老人家比我们伟大。”
“是啊,但是,又是一个‘但是’了。”蒋哲拿过笔,低头在自己的名片上写着什么,“他不愿意离开乡下,你就要过去找他。针灸治疗的过程很漫长,坚持下去,效果喜人,一旦放弃,前期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你,离得开现在生活的地方?”
离不开。
这是顾南枝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林筝还在上学,时间和精力都不自由,她走得远了,她就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