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想劝我省俭些用度,不可浪费内帑罢?说些废话,我可不爱听的。”
我不禁垂目浅笑,然而我并无此意,“元承在陛下心里原来是这么无趣的人,如今国库充裕,增盖座殿宇确也没什么。只要陛下不会每年盖一座,元承也不会废话连篇的劝说。”
她满意的对我点首笑着,开始畅想日后避暑行宫的景象,“算你乖觉。等到今年盛夏之时,你便陪着我去新殿消暑。咱们临水而居。夏夜里静听蝉鸣,在殿中燃一段青桂沈香,袅袅水沉烟中,你和我坐在碧纱窗下赶围棋,我可要看看你如今棋艺有没有进益?等到落了微雨,你就陪我去看太液池中雨打芙蕖,还有那榴花欲燃,薰风入弦……我叫人摘取新鲜的藕丝做成冰碗,最是沁人心脾。”
她忽然一顿,掩口笑个不住,半晌才笑罢眼中犹带着几分顽皮之意,“那情形可不就是,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么?”
郎笑碗中的藕丝太长,却被一旁吃着长丝藕的玉人调笑,这是一卷多么旖旎的夏日闺阁闲戏图画。我被她的笑声感染,心头跃上满满一层的欢愉。我微垂首,脸上想必已不由自主的浮上柔和的笑意。
她微微侧头思考着什么,半晌忽又问道,“你说,给这新殿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你来拿主意罢,读了那么多书还没正经派过用场呢。”
我哑然失笑,原来只有给她的行宫取名字才算是正经事。还未等我答言,她双眸一闪,拍手道,“有了,不如叫承明殿,西都赋中说:承明金马,著作之庭,大雅宏达,于兹为群。元元本本,周见洽闻……这里头竟含着你的名字。可见西汉时,承明殿收藏了最多的典籍名著,这点也刚好配你。这个名儿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她眼波流转,眉目含笑,我恍惚生出一阵深幽宫苑中尚有两情缱绻的错觉,我笑而未语,亦不再想所谓感情的得失与真伪,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沉醉其间。
“你别光顾着乐,这文章还得记着做!从前你答应写戏文给我,一直写不出也就罢了。这论题你总写的出来的,这回一定要写给我看!”她扬着那份礼部会试题的奏议,锲而不舍的说回这个话题。
我简直哭笑不得,却全无办法,只好欠身答道,“是,元承领旨,近日一定完成。不过陛下需答应我,这文章只许陛下一人过目,决计不能给旁人看,更不能让人知道是元承所做。”
她蹙眉,好像被我看穿了心思一般,撇嘴道,“为什么不能?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你有那么好的才学!你如今外头的事儿一样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