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在他的身后各自行走着,看起来更像熟人而非夫妻。当人群变得散乱时,大卫发现自己正紧挨着德弗林教授。德弗林教授伸出手和大卫握手,而这年轻人却一直盯着这只手,直到德弗林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一辆车到门口停了下来,一名穿着V领羊毛衫和灰色长裤的男人从公路上慢跑过来,穿过教堂大门。雷布思认出那正是雷纳德·马尔,未修剪胡须的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雷布思立即猜到马尔可能是睡在了他那辆玛莎拉蒂里。他又看见了史蒂夫·霍利,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紧紧皱着眉。当马尔赶上的时候,护送棺材的队伍刚刚到达墓地。他直接走到前面,站在约翰和杰奎琳的面前。巴尔弗将紧紧抓在妻子身上的手放下来,给了马尔一个拥抱。坦普勒和普莱德看着卡斯韦尔,他用右手做了一个掌心向下的手势,意思是说:镇定,我们要从容行事。
雷布思想那些记者并没有注意到卡斯韦尔,他们太忙了,没法理解这个奇怪的中断有什么意义。然后他看见西沃恩正盯着坟墓,盯着那黑色的棺材的眼睛闪闪发光,似乎能在那儿发现什么东西似的。突然,她转过身背对着进行葬礼的方向,开始在墓碑间走来走去,像在寻找她丢失的东西。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牧师说话了。马尔站在约翰·巴尔弗身旁,眼睛盯着棺材。另一边,西沃恩仍然在墓碑间来回走着。雷布思想任何记者不会再注意她,送葬者正好可以起到掩饰的作用。她在一个粗短的墓碑前蹲了下去,似乎是在看碑文,随后她又起身放慢脚步徘徊着,没了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焦急。她转身发现雷布思正看着她,她向他闪过一丝微笑,出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放心。然后她又开始走动了,绕到那些悲伤者身后,离开了他的视线。
卡斯韦尔在向吉尔·坦普勒耳语着如何处理马尔。雷布思知道他们会让他先离开教堂,然后立即跟踪他,也许他们会前往杜松亭,去那里审问他。更有可能的是,马尔将看不见那个大帐篷和自助餐了,只能在格菲尔德的审问房里喝一杯茶接受审问。
“逝者已矣……”
雷布思受不了了,他发现牧师鲍威的前几句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跳跃。
一些记者已经准备离开了,或是回到市区或是作为合格的受邀客人去杜松亭。雷布思将双手放进衣服口袋里,开始在墓地周围慢慢查看。菲利普·巴尔弗的棺材已经被泥土掩埋,一阵微风将她母亲的哭喊声带到了周围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