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臂一挥,应者云集。
这种惯见于史书与小说中的字句,切实的体现在了薛绍的身上。他以河陇钦差大使的名义下达了一份命令,征集十万铁骑,北伐收复草原。
这不是朝廷的命令,更不是武则天的命令。而是薛绍,个人下达的命令。
当然,对唐休璟等人来说,薛绍的命令和朝廷的命令、女皇的命令,并无差别。
至少就目前而言,即是如此。
这种事情,换作是几年前的薛绍,绝对干不出来。虽然他的血管里和骨子里一直保留着血狼的强势基因,但这些年来他一直坚持一条宗旨,在大事大非面前一定要与武则天保持一致。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薛绍,走出了一步连他自己半夜睡着了,都会被冷汗惊醒的险棋。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鬼话。就算薛绍自己不怕死,他还有京城的妻儿老小。
但近年来薛绍见过的、经历的生死都已经太多、太多,他已经十分了解“死亡”这个东西。
说穿了,它就是一个贱货。
有时候你越害怕它,它肯定会不可一世的对你张牙舞爪,最终还会夺去你的性命。反过来,若是怒吼一声拿出光棍胆气与它舍命一搏,它可能就会认怂。
薛绍现在只希望,如果自己最终要死,那也要带着浑身的伤,流尽所有的血,再去死。
那样,至少不用带着遗憾走进地狱。
北风仍在怒吼,将河陇一带西北方向的凛冽寒意,带到了关内京城。
薛绍的动作很大,这不可能瞒过京城。实际上,他压根也就没打算瞒。
还没到上元节,“闭关”多时的武则天就坐不住了。她紧急下令召集宰相重臣召开御前会议,结果,仅有武三思一人来了。
武则天十分惊愕,问这是何故?
前去发令叫人的宦官苦着脸小声答话,说岑长倩近来病情愈重,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狄仁杰已经回了故乡省亲,怕是得要上元节才能回京;娄师德已经动身去了河源,现在应该都已经走出了函谷关……
“李昭德呢?”武则天气急之下喊道。
宦官的声音更细了,“陛下,李昭德已经……犯法被诛了。”
武则天的表情顿时凝滞。
武三思小心的打量了一阵武则天的脸色,小声道:“陛下,不如就让侄臣去请武攸宁和武攸归前来议事。”
武则天无动于衷,只用眼神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