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可记得,老身布置的课业是抄写五十遍《女诫》?”
庄嬷嬷不满盯着沈熙洛,“为何沈娘子只抄了三遍。”
沈熙洛回神,淡淡说,“嬷嬷只给了我一晚,五十遍《女诫》,太多了,我抄不完。”
庄嬷嬷表情更冷,她撕掉宣纸上用墨笔勾勒的野猫扑花,扔向地面,“姑娘没空闲写课业,倒有空闲画杂七杂八的事物。”
沈熙洛的睫毛颤了颤,她抿紧唇瓣。
“姑娘心思不诚,若让侯府知道了,那侯府不会欢迎姑娘。”
“嬷嬷想如何?”沈熙洛轻声。
“不守规矩,跪下,打手板。”庄嬷嬷严苛道。
若菱表情顿变,不可置信,“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家姑娘?!”
庄嬷嬷冷笑,“老身奉侯府的命令管教沈娘子,在外,老身就代表侯府,若沈娘子娇贵不愿意接受惩罚,那老身可以让沈娘子永远都不能到侯府。”
沈熙洛的眉蹙紧。
她对庄嬷嬷的刻意冷眼隐忍,是为了不得罪侯府。
但庄嬷嬷奉侯府的命,当着她的面这般说,也许侯府不仅是不欢迎她,更是完全没有收留她的打算。
“沈娘子,我知道你是温柔贤良的人,犯错就接受惩罚,跪下。”庄嬷嬷悠悠掏出戒尺。
沈熙洛攥紧食盒的提柄,心思变换。
忽然,庄嬷嬷“哎哟”了一声。
沈熙洛愣了下。
“你又要做什么?!”若菱愤怒。
庄嬷嬷无暇回应若菱,她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接着,拿着戒尺的那只手响起咔嚓的声音。
庄嬷嬷脸上顿时覆盖惨白,发出疼痛的惨叫声。
驿站内的其余人诧异。
沈熙洛眼底的光流动,她惊喜地看向房梁。
她救的少年正半垂着眼皮,掌心把玩着小石子。
他的衣摆垂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野猫的尾巴,慵懒摇动。
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梁,俯瞰众人,目色平淡。
沈熙洛抬眸看到他,他撩起眼皮,望着沈熙洛,对她露出一抹温润的笑,乖巧黏人。
“哎哟、你们还不快来救我!”庄嬷嬷惨叫着。
庄嬷嬷费力站起身,下一刻,膝盖骤然疼痛,咔嚓声响起,再次骨折。
旁人诧异,觉得玄乎,不敢靠近庄嬷嬷。
房梁的黑色阴影中,少年对沈熙洛笑的很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