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洛瞪大眼睛,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气息干净炽热,单纯诚挚。
兰砚指尖摩挲了下,墨迹晕染在他指腹,他又一次触碰到她的肌肤,眸光忽然变得有些好奇,微微幽暗。
视线相交,沈熙洛心脏颤动,赶忙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抱紧怀中宣纸。
“我还有课业”
“我继续抄了。”沈熙洛睫羽慌张轻颤,她发软的指尖哆嗦地捏紧狼毫笔,肩膀绷紧着,抄第三遍《女诫》。
兰砚看她,她低着眼,兰砚撑着下巴,一眨不眨,专注地盯着沈熙洛。
如同芒刺在背,沈熙洛坐立不安,耳尖愈发滚烫。
她挪了挪位置。
少年的目光紧随。
沈熙洛欲言又止,看向他,他的黑眸静谧乖巧,追随着她,透露出一种微妙的黏人。
沈熙洛低头。
稍倾,她脸红,小声,“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看我了。”
“好。”少年闷闷地应了。
沈熙洛抬眼看向他,他靠着柴垛,闭目休憩。
沈熙洛悄悄松口气,忐忑颤抖的心脏却一直在失律地跳动。
这样的感觉如此怪异,陌生,新奇。
在她到侯府后,就再也不会发生这般有趣的事情了。
沈熙洛一边继续抄《女诫》,一边心想,若少年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那她可以给他起一个名字。
沈熙洛思索着什么名字适合他,一时难以想出,不知不觉,她的手指松开,紫檀雕云竹纹狼毫笔掉在地面,轻轻滚动。
少女脑袋埋入宣纸中,在深夜时分,撑不住困意,睡着了。
兰砚睁开眼。
他修长的手捡起滚落的狼毫墨笔,放在沈熙洛身旁。
少女浓密卷翘的睫毛低垂,睡颜朦胧恬静。
她肩膀缩了缩,在寒冷中脸蛋泛红。
兰砚垂眼,将兔绒大氅解开,盖到沈熙洛的身上。
柴房的门扉推开,残雪卷入几粒,门合拢,少年高挑挺拔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琉璃五色灯中流转出柔暖的光,照在沈熙洛独自沉睡的面容。
霁雪晴日,鸟雀啁啾。
沈熙洛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屋舍中,她身上盖着柔软的衾被,炭火盆筚拨燃烧,暖气氤氲。
少女拥被坐起,发丝几缕凌乱,她神情茫然。
昨日的少年呢?
沈熙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