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受不了,也没法跟小方交待。”
“没事儿,就一点儿小伤口。再说我眼也总比您二老好使。”
费霓有些后悔,昨天她真不该叫方穆扬走,他要是在,她还能骑着自行车去看看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方穆扬住顶层,招待所的楼很有些历史,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她想应该不会那样惨,总不能可着一个人让他倒霉,他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也说不定,人要是倒霉,总会有霉头自动触上来。
费霓虽然担心自己的姐姐,但理智尚存,见无法说服自己父母,便以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说道:“我姐住的楼今年加固过,又是二楼,我想应该跟咱们一样已经到了楼下,她那儿还有一老人照顾不来呢,你去了反而给他们添乱。您不是不放心我现在去吗?那天亮了我再去看。就这么定了。”
费霓的话在这个家里很有些分量,尤其是遇到事儿的时候,她的父母没再说别的。
费霓站在马路上,一颗心提着,惶惶然。几个小时前,方穆扬还在水房里洗碗。
她带着父母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瓷片碎掉的声音,大概是碗被晃到了地上,那声音很脆很刺耳。
混乱的时候,费霓的思维很清晰,就是要带着父母脱离危险,而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她的脑子却很乱。
在一片混乱中,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近,她深呼吸去辨别这声音的音色,喊她名字的人声音已经哑了,但仔细听还是她熟悉的那一个,她意识到这是真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但因为确定了声音的主人安然无恙,又开始觉得丢脸,一条街避震的人都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喊一下她的名字,就按几下车铃,车铃声又急又脆,与他沙哑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不允许被叫的人听不见。即使觉得丢脸,也不妨碍费霓上前招手,大声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她真怕他再喊下去声带就坏掉了。
车铃终于不再响。因为按车铃的人找到了他要找的姑娘。
费霓几乎有些讨厌方穆扬了。她并不比路上的谁穿得更不得体,毕竟周围还有只批一件床单的人,但现在因为方穆扬,人们都看着她。天还暗着,可方穆扬拿着一只手电筒,像给她打了一束追光,她毫无防备地成了舞台上的人。比灯光更让她不自在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死死地盯着她,把她钉在那里,好像最吝啬的人去买东西,立志找到一点瑕疵去讨价还价,唯恐有一点没注意到,方穆扬就这么看着她,确认她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一个。费霓穿着无